「恩,玉陽最是孝順,此事便交給你了。」
皇帝的話聽的好幾個大臣嘴角抽了一下,有皇帝這句誇讚,誰都別想往沈玉耀頭上戴個不孝的帽子了。
沒想到皇帝竟然如此看重沈玉耀。
其實他們早就知道,只是之前沒有一個明確的認知罷了,若是不夠看重,又怎麼會讓沈玉耀成為唯一一個上朝的公主呢?
沈玉耀走到老安平王身後,讓跟在老安平王身後的太監挪開,「我推著叔公吧。」
「公主,這四輪車沉得很呢。」
太監話還沒說完,沈玉耀已經輕鬆的推著輪椅往前走了好幾步。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那太監覺得在沈玉耀手中,四輪車像是飄著走的,而不是滾著走。
是錯覺吧?再看一次!
沈玉耀確實是用力往上抬了抬,木頭滾動的聲音實在是有點兒大,等以後她一定要去弄點兒橡膠,輪胎必須出現!
現在的馬車也特別顛得慌,有了輪胎和彈簧,以後就能舒服點兒了。
再好好修修路,柏油路不知道能不能弄,實在不行先弄點兒土法水泥頂上。
沈玉耀腦子裡已經開始布置這個國家的基建項目了,皇帝的態度讓她確定,沈清瑾絕對不是她的對手。
出去後,小冷風一吹,老安平王的腦子也清醒了一點兒,他感覺著那超乎尋常的速度,明白沈玉耀是會武功。
「難怪敬王會栽在你手裡。」之前誰知道玉陽公主會武功啊?都覺得那就是一個天真爛漫的小公主罷了。
「叔公,敬王是死於他的貪婪無度。」沈玉耀抬頭看向東邊,紅日初升,晨曦中是一天裡最冷的風,「打天下容易,守天下難,先帝立國之初,恐怕從未想過,這場開始後就不會停下的棋局,他才走了第一步,此後數步,一步比一步更難。」
「這倒是很少聽到的說法。」老安平王對一個公主的治國之說,沒什麼興趣。
「叔公不好奇,我們沈氏是在同誰下這一局棋嗎?」
沈玉耀一句「我們沈氏」,陡然拉近了她和老安平王的距離。
老安平王是有些好奇,但他沉默著,沒有順著沈玉耀的話茬說。
沈玉耀完全不在乎這個行將朽木的老人的反應,她只是想借這個老人的耳朵,將她的想法傳遞給宗親們。
如果皇室的宗親,都要擋在她前面,就別怪她遇神殺神遇佛殺佛了!
「天下為棋局,一端是我們沈氏,另一端,是這天下人。是于田野間耕種的農民,是站在朝堂之上談論國事的士人,是我們自己。」
「這些是陛下教你的?」
「是天下人教我,是敬王教了我。叔公,沈氏得這天下不容易,可不能毀在我們自己人手上。柳暗花與私兵,足夠敬王死上千百遍,若心中無鬼,就不要懼怕陽光。律法鐵條是治理天下的手段,也是最後的底線,觸犯之人,那便是沈氏的敵人,我殺他,是為沈氏除害,請叔公諒解玉陽的衝動。」
老安平王沒有說話,但神色間已經有了幾分動搖。
「待日後,叔公見到先帝時,一定要告訴先帝,大莊一日強過一日啊。」
這句話簡直就是直擊老安平王的內心,讓他的呼吸都變重了。
是啊,他遲早有一天會下去見到先帝。
那時他難道要跟先帝說,沈氏江山交到了一個不靠譜的人手上,還留了個禍患活著嗎?
老安平王想到這兒,就開始懷疑自己老的糊塗了,不然為什麼會在明知敬王有問題的情況下,還護著敬王?
被沈玉耀徹底忽悠的腦迴路跑偏的老安平王,已經沒了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