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真的是趕巧了,若是沈玉耀今日不召石采文,石采文還真不一定會將秘密說出來。
不能怪石采文有所隱瞞,身為臣子,石采文肯定不願意惹禍上身,這就和在職場中,一般小員工不會沒事兒將聽到的八卦,得知的消息,全都告訴高層領導一樣。
當天,石采文從宮中領了差事,回到石府後就收拾行李,同父母說了一聲,啟程回左州江家老宅去了,臨走之前還特意跑去江朱韜府上,同江朱韜說了下這件事。
江朱韜沒有多想,只以為侄女是想見見外祖父外祖母了,還撥了幾個手底下的護衛給石采文,護佑她在路上的安全。
現在大莊雖說已經平定了亂局,三十年穩固朝政,但底下還是有許多流寇,若是出門不多帶點兒人,肯定會被那群要錢不要命的傢伙給盯上。
石采文又不精武藝,出門在外十分危險。
石采文自家人知道自家事,非常理直氣壯的收下了舅舅的人,並且還多要了幾個,她也挺惜命的。
而且去左州的話,不知道能不能拐彎再去別處看看,比如在西北方的明州,去合川瞅一瞅。
自打楊可卿離開,京城真是無趣多了。
沈玉耀將左州的事情派下後,便起身去找皇帝,商議新港的事情,造船廠進度堪憂,她必須去看看是什麼問題。
雖然她不是專業的,但她可以解決除了技術之外的任何問題。
這也是目前絆住她的事情之一,比起西北的棉花與高產水稻等等,沈玉耀更饞海外的土豆紅薯玉米,出船是她目前最急迫的事情。
倒是皇帝,對沈玉耀的焦急有些疑惑。「前朝什麼底子都沒有留下,咱們想要建造船隻,那只能從最簡單的一塊木板開始摸索,即便是沿海有能出海的船,有會造船的工匠,那也得慢慢來啊。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皇帝對造船廠的速度還挺滿意的,之前他聽工部侍郎來報,說已經造出了一個框架了,只要框架定好,其餘地方肯定很快就能補全。
航海啊,皇帝其實也有點兒激動,他這一生中,還沒有接觸過如此未知的事情。
別看當初他被沈玉耀的大餅給忽悠的一愣一愣的,實際上他心裡明白,餅是畫出來的,能不能真的出現,什麼時候能吃到肚子裡,那都是未知。
探索如此未知之事,必須有一定的耐心。
沈玉耀缺乏耐心,她急切的想要派人出海,因為她知道海上風波不定,出海也需要特定的時間,況且第一次出海,還要探索路線,運氣不好人回不來,運氣極好的情況下,一兩年能初見成效。
這些年海上有海商前來大莊,路線早就已經摸透了,若是順著那條已知的路去跑,應該沒什麼困難。
但已知商路是用來賺錢的,沈玉耀需要的是能找到新良種的航線!
尋找航線那就更玄學了,不是誰都能一艘船,跑地球一圈還活著回去的。
「父皇,女兒急在新港落成,卻遲遲無法投入使用,建造新港的時候,國庫緊張,那可是從冬州賑災的錢里省下來的一筆,還要西北互市賺的那些錢,可都投進去了。若是遲遲沒有回報,蔡尚書可能又要來找父皇了。」
當初沈玉耀在朝堂上提出的意見,有的被接納,有的沒有,最後執行的時候,還是看的皇帝意思。
皇帝完全就是將西北互市賺來的錢,都投到造船和船廠了,冬州賑災的錢則是抄家得來的那一部分贓款。
贓款是坐吃山空,只出不進,總有用完的一天。
等沒了,蔡有志肯定能做出來找皇帝哭窮這種事情!
皇帝承認,自己被威脅到了,他遲早有一天要換了蔡有志!
「好不容易打消你去左州的念頭,現在又要跑去造船廠看,你可真是一時片刻都閒不下來。」皇帝想想自己,每天都在勤勤懇懇的處理政務,很久很久沒有出去看一眼了。等沈玉耀成為皇帝,估計也會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