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朗滬寧並不覺得自己所做有什麼好避開的,甚至他在看見躡手躡腳想要走出去的元石陸時,還哭嚎了一聲。
「元統領啊!你可一定要救救我啊,我今年才三十九,我還不想死啊!」
「朗大人是朝廷命官,還是一部侍郎,身份非比尋常,誰死您都不可能死。」元石陸都被點名了,只能硬著頭皮留下來,然後再硬著頭皮勸說。
「再高的官職,再重要的身份,那不也都只有一條命嗎!想殺我還不容易?在我吃的喝的里下多點兒巴豆,我就能與世長辭了!」
朗滬寧實在是壓抑太久了,他簡直要瘋了!
他每天都懷疑這裡的人要害他,吃不香睡不香,夜夜驚夢,還要大量用腦去完成皇帝的任務,他真的太難了。
朗滬寧並沒有說自己有多難,但沈玉耀明白。
她已經從朗滬寧那一頭稀疏長發中看出來了。
「好了,朗大人快快起來,若是被其他人瞧見,有辱斯文。」
沈玉耀一下戳中了朗滬寧的心,或者說,每一個身居高位的大臣都還是比較要臉的。
在上司面前哭,和在一群人面前哭,差別巨大,朗滬寧選擇乖乖聽話起來。
等朗滬寧平靜了心緒,沈玉耀看了眼元石陸,讓元石陸進來。
元石陸頂著一張面無表情的臉走了進來,早知道朗滬寧來了,他就不來了。
「朗大人,究竟發生何事,讓你如此悲憤?」
來都來了,總不能什麼都指望太女開口,元石陸乾脆接過了問話任務,全程非常的自覺。
朗滬寧平靜了一下情緒,用袖子擦了擦眼淚,說起了此事的前因後果。
那還要從他剛從京城出來說起……
「朗大人,太女時間門寶貴,請長話短說。」
剛從京城出來?那都幾個月了,元石陸只想知道是什麼東西在威脅朝廷官員,甚至讓一個朝廷命官被嚇到當著沈玉耀的面哭!
被打斷後,朗滬寧有點兒不高興,但他也沒有多說什麼,時間門跨度到他已經住進丁家。
話說那是一個夜黑風高的夜晚,他因為晚上吃的有點多,就自己一個人到處溜達,那天的海真好看啊……
「朗大人,長話短說。」
元石陸真是服了,這個朗滬寧個人能力很強,但很多年都沒有升官的原因終於找到了,讓他說一個話題,他這都快繞到哪兒去了?
「行行行,我長話短說,那天我溜達的時候,看到有不少人從丁家後門出去,消失無蹤,我就想著肯定有問題啊,但我就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官,我也不敢上前去看,所以我想著明天再去……」
元石陸聽的額頭都要冒青筋了,「朗大人,太女與在下,對你個人的想法並不是很想了解,請您長話短說。」
朗滬寧怒了,他已經夠長話短說了,他都沒有用五百字描述當天晚上的月光多麼美,海面多讓人驚艷,那幅畫面是真的很好看!
竟然還讓他短說短說,行!
朗滬寧氣的扯了扯臉皮,木著眼神吐出一句話來。
「我看見有人在運大量的白銀到船上,還有許多奇珍異寶,那船入海後就不見了。」
這就對了啊!元石陸立馬問道:「何人?」
朗滬寧看了眼一直在靜靜注視著他們的沈玉耀,那個人的身份在嘴邊上上下下好幾次,就是不太敢說。
「直說無妨。」沈玉耀意識到,那個人的身份應該不簡單。
「丁家,準確來說,是鄭家人。」
「鄭家?鄭家明明都已經……」
之前太子和皇后先後去世,貪污賑災銀兩的事情被掀出來,皇帝直接抄了鄭家,還問斬不少鄭家人,剩下的人也都已經被流放。
怎麼會有鄭家人在距離京城這麼近的地方偷運錢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