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子顯快速將手按在傳訊器的按鍵上,連按數下,他的手指在顫抖,可依舊行動迅速。
他們沒有忘記自己的使命,只是有佰棠跟在他們的身後,他們的消息想要傳出去不是那麼容易。
時玉雖然將佰棠放出去玩,但他也一直盯著對方。
佰棠畢竟是一個鬼王,將他放在這裡,無異於將一頭兇狠的狼王放入羔羊群中,他甚至不需要對這些人起什麼殺心,只是要想玩得放肆一些,便足以對遠安城的民眾造成毀滅性的打擊。
就比如現在,佰棠打開裂縫的動作,其他人或許沒有注意到,但是逃不過時玉的監視。
只是他對於給小唐同學製造困難這件事樂見其成,根本沒想著要去阻止。
不過見佰棠一直沒有關閉縫隙的打算,他也只能親自動手,遠程阻止鬼繼續湧入,讓裂縫慢慢消失。
佰棠見狀挑挑眉,立即就判斷出是誰動了手腳。
除了先生,誰能在不經過他准許的情況下,關閉他的鬼門。他朝著自己來時的方向看了一眼,朝著那邊眨眨眼,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又扭頭專心致志地盯著小唐。
巡邏小隊已經占好位置,準備迎擊這些鬼。
誰都不會將阻擋住鬼群的希望寄托在他們身上,但當軍部下達指令將他們安排在防禦區的時候,也就代表著哪怕有萬分之一的可能,有鬼進入到了此處,他們就必須變成阻擋鬼的第一道防線。
有人環顧周圍,本就因恐懼而顫抖的聲音,在黑暗的鬼氣中顯得愈發飄忽:「我們是不是會死在這裡?」
沒有人回答他,鬼雖然沒有繼續增多,但在前方,黑壓壓的鬼影聚集的鬼氣,已經讓鬼蜮緩慢成型了。
以他們的實力,根本無法判斷出這些鬼的等級,更不知道自己面臨的是什麼樣的敵人。
這點佰棠真的不是故意的,他是知道時玉多看重這個孩子的,現在也只是想玩一玩,可沒有想過要在這殺了他。
時玉也不會允許他這麼做。
不過無論是這些少年,還是站在實力頂端的鬼帥,在他面前都沒有什麼太大區別,無非就是螞蟻和螞蚱,人會在乎草叢裡弱小生物的廝殺嗎?
這也就造成了他在選擇鬼的時候,忽略了唐子顯的承受能力。
不過沒有關係,先生沒有在之前阻止他,也就代表著,他是認可這一件事情發生的。
反正到時候先生會有辦法咯。
既然如此,他現在當然要玩得開心一點。
佰棠無所謂地想著,他往後退了幾步,免得待會被髒了衣服,在他的干擾下,這些少年齊齊忽視了他的存在。
沉默,恐懼,絕望的情緒在十幾個少年中蔓延開。唐子顯卻突然十分確定地開口:「可以的,老師們一直在四處巡邏,肯定會及時趕到的。我們會撐到他們過來的。」
唐子顯對此深信不疑,他也必須這樣堅信。
鬼蜮轉瞬之間便擴散開來,通道成為了鬼族的樂園,距離他們最近的巡邏小隊是最先被吞噬進鬼蜮中的。
時玉在他們被吞噬的瞬間,給這十五個人籠罩上了一層薄薄的能量結界,防止他們直接被鬼蜮殺死。
這層結界他們或許發現不了,但是一定逃不過佰棠地觀察。
他的手背在身後,朝著時玉比劃了兩個手勢,控訴時玉的偏心。
時玉依舊保持原來那個姿勢,他閉著眼。臉上忍不住浮現了一抹笑意。
他低聲抱怨:「我可沒有偏心啊,你都玩兒得這麼開心了,還不允許我給他們加一點砝碼?」
佰棠自然是聽不到時玉的話,聽到他也只會抱怨自己都還沒有開始玩,怎麼就開心了?
對的,在他看來這場遊戲可還沒有開始呢。
唐子顯還沒有搞清楚發生了什麼,眼前的景象就已經完全變了,是與之前訓練考核完全不一樣的感受。
嚴重到完全沒有機會緩和一下的精神侵蝕,眼前一片恍惚,周圍的景象開始旋轉變換,生理性的噁心完全無法壓制,不停地乾嘔讓唐子顯感覺站立都變得困難。
他捂住腦袋,努力站穩身體,警惕地掃視周圍。
視線里的場景不停旋轉,根本無法在腦海里形成有效信息,完全無法分析判斷自己所處的環境。
但是這樣不行,這樣真的會死在這裡!
唐子顯不停地催動自己體內的能量,試圖將其凝聚在頭部,用以預防鬼氣侵蝕。
可他的能量構成的屏障太脆弱了,在這種環境裡起不到絲毫效果。
時玉腦海中系統的固定警報又響了起來。
「你的判定程序真的不需要更新一下嗎?我這可是在幫助他成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