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蕭小河為人是否靠譜,聽到她的問題,李尋梅還是
仔細思考著,最後平靜道:「除了隱世之人,活躍在蘄州一帶的,不出三人。」
「一人乃玉蘭柔情殿殿主喻小樓,在娘還未出事前,他就來尋過娘的麻煩,我那時雖不在,但娘落了重傷,能將娘傷至如此的,我未有十分把握得以取勝。」
「另一人乃娘,這不必多說。」
蕭小河略帶期待與興奮地問道:「那最後一人是何人?」
李尋梅側頭,直直地與她對視:「是你。」
蕭小河出乎意料地欸了一聲,她本以為對方會說出蕭子客之名,雖然都是自己,但顯然蕭小河會更希望聽到另一個答案。
「除了我,可還有別人?」蕭小河不死心道。
李尋梅沒有絲毫懷疑地搖搖頭:「無人。」
「本官可是聽聞蕭子客孔武有力,智勇兼全,你難道不如此覺得?」
李尋梅再次搖頭,對著蕭小河道:「蕭子客出身將門,武功或許不俗,但能走到今日位置,怕多是父輩幫扶,陛下隆恩,若說武功,怕不甚出眾,中上之勢。」
不甚出眾,中上之勢......
這八個字,每個都深深刺痛著蕭小河的內心。
她抿了抿嘴,決定不再與李尋梅說半個字,以示自己失落。
李尋梅發覺蕭小河突然安靜,不知何處說錯了話,想開口緩和又不知說些什麼,二人彆扭著一路尾隨任纘祖來至府衙。
「到了。」李尋梅如釋重負地開口。
高聳著的衙門矗立在城中位置,此處路過的百姓個個聳著腦袋,許是生怕被守衛官兵胡亂以什麼罪名抓走,又或是怕沾上任纘祖的晦氣,總之個個健步如飛,不敢停留。
門口護衛身子挺拔,目光如炬地盯著前方,氣勢洶洶,人高馬大不談,身上鎧甲和手中刀劍,在陽光下閃著寒光,望而可畏。
只看外表,是斷斷看不出任纘祖金絮其外白絮其內的。
蕭小河沒理睬李尋梅,她還自己生著悶氣,晃晃悠悠地走到了護衛面前:「你們任大人和京城來的陳大人可回來了?」
護衛瞥了蕭小河一眼:「你是哪家府上的,呈過拜帖?」
李尋梅上前兩步,跟在蕭小河身後,觀察著情況。
護衛越過蕭小河看見了李尋梅,嗤笑道:「還以為是誰,原是李家大小姐,真真是許久未見,竟還會腆著臉回來。」
李尋梅冷哼地瞪著護衛,不置一詞,對方不過是狗仗人勢的奴隸罷了,她沒必要同他鬥氣,真正可恨的是他背後的任纘祖。
見李尋梅不吭聲,護衛心中更是得意,昔日李尋梅何等威風的人,如今連自己都能加以羞辱,好生暢快。
李尋梅的出現,使蕭小河在他眼中都變了味道。
「這是你新找的姘夫?你該不會是想指望他能替你尋大人報仇吧?」
護衛聲音響亮,引起其餘幾人鬨笑不斷。李尋梅罵道:「再胡說八道,將你們嘴撕爛!」
什麼亂七八糟的,李尋梅瞄了一眼蕭小河,見蕭小河非但不生氣,反是笑了。
「這位大哥,你莫管我同李姑娘是何等關係,我只問你,任大人和陳大人可回來了?」蕭小河耐心地重複著自己的問題。
護衛四下探頭,眼珠子提溜著轉了一圈,他伸出手嘿嘿笑了兩聲。
蕭小河會意,掏出一錠沉甸甸的銀子,笑著放到了護衛手中。
「這時候怎這般慷慨了。」李尋梅瞪大眼睛道,給幾個銅錢意思一下也就罷了,誰料直接給了銀錠,「你身上到底帶了多少錢?」
「出門在外,總要準備妥當。」蕭小河大發慈悲地原諒了李尋梅,和對方恢復了可交流關係。
護衛顯然也未想到蕭小河出手如此闊綽,他的嘴要咧到了天上,生怕蕭小河反悔一般,將銀子揣了起來,同其他幾名守衛道:「莫著急莫著急,回頭咱們哥幾個兒一齊分了去!」
「你來的可真是時候,任大人他們剛剛回來,聽說又吩咐後廚準備著,還要繼續為陳大人布宴。」護衛看在銀子的面子上,難得說了如此多的話,他從上到下將蕭小河掃了一遍,對方出手闊綽,衣飾也算體面,但年紀輕輕,又同李尋梅攪和在了一處,估摸著哪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商賈門戶的小少爺。
護衛清咳兩聲,居高臨下的說教著:「今日算你幸運,碰到的是我。」
「你們想見大人尋仇也好,尋大人做事也罷,大人可不是你們說見就能見的。」護衛笑道,「若是旁人,早就不由分說地將你們痛揍一頓,哪有我這般好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