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雖是湊近公孫嬈道,卻未刻意壓著聲音,傳到公孫嬈耳中的同時也輕飄飄地飄到了許凌耳中。
許凌拿著毛筆的手一抖,豆大的墨滴到了白色宣紙上,墨在紙上層層渲染擴散,同許凌不可置信地聲音一般。
「有些話......是不是得背著孤說?」
第197章 青燕一拍腦門,觀……
青燕一拍腦門, 觀苗頭不對,對著發愣的公孫嬈道:「皇后娘娘,您, 您還是快些回去罷,奴婢看天陰了下來,一會兒下雨傷了身子就不好了!」
「對,對, 回去......」公孫嬈如夢初醒,她望向蕭小河,對方也正托腮看著她,目光之中全是認真, 未見絲毫揶揄之意。
今日之事的確警醒了她, 無論準備得多麼充足全面,無論有多少人在暗地中覺得她說的有理,可只要阿伊一開口, 一切都做了無用功。
如若在許凌後宮之中殘喘苟活, 哪怕將所有人都斗到了冷宮,掌中宮之權, 獨坐皇后寶座,又有何用?在阿伊那般真正的權勢面前顯得無比可笑起來。
她一向爭強好勝,今日之事被她視作奇恥大辱, 公孫嬈暗下決定, 總有一日要將今日丟的顏面盡數討回!
「陛下, 臣妾先告退了。」公孫嬈略有擔心地看了蕭小河,她越發覺得對方來大燕的意圖並非那麼簡單,她能看出,許凌自然也能看出。
她這般鋒芒畢露, 真不怕許凌動手斬草除根。
「你說的本宮記住了,你若真能阻止祭天救下公孫皓那個蠢貨,本宮就考慮考慮你所說的。」公孫嬈臨行前路過蕭小河,輕聲答道。
公孫嬈一走,許凌又忍不住發問:「為何不理孤?」
蕭小河走到了許凌面前,將兩手扶在了桌案上,與許凌四目相對:「我不瞞著你,是未拿你作外人,是信任你的表現,你反倒責怪我,如今還問我為何不理你。」
「那自然是你不識好人心,惹得我生氣了。」蕭小河大言不慚笑道,她就喜歡仗著旁人說不過她扯些歪理出來,再看那人慾開口反駁又不知從何下嘴的狼狽模樣。
許凌倒不顯狼狽,他仔仔細細地想了一下,蕭小河說的也還算有兩三分道理,如若他們之間真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兒,應背著自己才對,如此坦蕩,倒像他小肚雞腸。
「你我既然已是這般關係,就莫要說那些惹人遐想的話了。」許凌又補充道。
蕭小河覺得這話奇怪,她還是解釋道:「我沒有旁的意思,只是如今手下缺人,想拉攏些有能之士,為日後做準備。」
「罷了,與你細說倒壞了我的事兒了,如今你我最大的任務就是想辦法取消祭天。」蕭小河拍了拍許凌的肩,許凌輕輕點頭。
「最晚明日就要將祭天的名錄定下,然後大肆宣揚出去,再給我安排個與我體型相近的人,其餘的你就莫要管了,交給我。」蕭小河又安排了一通,說完後她高高興興地同許凌告別,好不容易相會,許凌挽留之話剛從喉中蹦出一個字,蕭小河的身影就已飄到九霄雲外。
憋了半日的青燕終於忍不住數落許凌道:「陛下!那取消祭天是將軍給皇后娘娘的承諾,與您有什麼關係,怎麼就成了『你我最大的任務』?」
許凌道:「夫妻本是同林鳥,他如此想,孤只得如此。」
「況且孤也不想事事如阿伊所願。」許凌似乎察覺到自己這番話對青燕來說有些難以接受,又十分沒有說服力地補充上了後半句。
青燕被許凌的笨拙之舉逗笑,再看對方眼神躲閃更為有趣,也只有說到和蕭小河相關的事兒時,許凌才會袒露出與年紀相仿的稚嫩來。
「這事兒尚可以如此解釋,但奴婢覺得奇怪的可不止這一件!」青燕看著許凌笑,許凌莫名有一種心慌之感,「退下,孤要處理政事。」
「奴婢問完這一個問題就退下。」青燕道,「將軍他拉攏公孫嬈,為的可不是過家家,他還說什麼『為日後做準備』,您難道沒有嗅到一股陰謀的味道?」
青燕與許凌雖是主僕相稱,但相伴多年,情同姊弟,除非許凌真正發火時,其餘時候她都不怵許凌,如今好不容易讓她抓住個機會,可得好好盤問一番。
許凌緩緩起身,看著青燕雙目道:「他拿孤做自己人,才在孤面前說這些。」
......
青燕咬牙切齒著:「那倘若將軍有朝一日將您殺了怎麼辦?」
「蕭子客雖奉楚帝之名而來,卻註定不會同他一路,他與楚帝同有不共戴天之仇,與其殺孤,他會與孤聯手。」
青燕今日不肯輕易放過許凌,繼續咄咄逼人:「那你們聯手滅了大楚之後呢?他若不甘心止步於此怎麼辦,他若想要大燕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