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家每戶都有小孩兒,現在的糧食變量比五六十年代又有進步,對於這點邊邊碎碎, 大家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葉榆和小孩兒、小孩兒的家人換來一些蠶豆, 學著他們一樣升起火,把蠶豆丟了進去, 不一會兒便開始滋滋滋作響,緊接著「砰」的一聲,蠶豆爆開花。
有點像過年放鞭炮。
小蘿蔔頭們歡喜鼓掌,葉榆聞著這濃郁香味兒,迫不及待扒拉出來,丟到嘴裡,焦焦的, 無敵香。
麻雀也一樣。
簡單處理甚至不處理,把麻雀丟火里,熟了後滅掉火,檢出麻雀,把糊得厲害的地方去掉,內臟啥的也不要,只撕中間的肉,一絲一個準兒。
聞起來噴香,嚼著其實有點腥,但在缺肉少油的當下,絕對是美食。
其他人看著葉榆他們爆蠶豆烤麻雀也心癢,不久也堆上了火,有的還拿花生出來燒,或者爆玉米花兒。
上工之地頓時成了美食之地,這讓大隊長他們哭笑不得,但也沒阻止,主要是現在這些工作都耽擱不了。
下工後,葉榆先回知青點。
今天的晚飯輪到花菲菲做,每到這一天,是其他三名知青最為期待的時候,因為花菲菲手藝好,花樣多,冬天也能玩出點與眾不同的特色來。
現在廚房裡新添了一個鐵鍋,共兩口鍋。
一口用來蒸饅頭,不是純粹的白面,麵粉里摻了不少紅薯粉玉米粉黃豆粉,再添一點點白糖,蒸出的軟乎乎饅頭自帶淡淡甜味;另一口鍋煮先煎魚,正面反面煎得焦黃,泛出肉香氣兒,再點一個小蔥拌豆腐。
葉榆一口魚肉一口雜糧餅,再一口豆腐一口辣白菜。
有肉有糧有菜,這樣悠哉閒哉的日子,當神仙都不換。
晚飯後,葉榆在三人慾言又止的目光下,出了門。
目標直指南山。
又過了一段時間,天色漸暗,韓景他們有點擔心,因為往日下工後去狩獵,葉榆通常都趕在天黑以前回來。
有時甚至讓人懷疑她不過是出門轉了一圈,野兔野雞便撞在她手上,這樣的運氣這樣的手段,可真讓人饞壞了。
今天這個點卻還沒回來。
「可能是冬天黑得更早?這和她十天前回來時間差不多。」
正當花菲菲等人猜測和擔憂時,外面隱隱約約傳來很多人說話的聲音。
三人忙出了院子。
聲音似乎從山下傳上來的,一個聲音特別清亮的童音叫:「野豬,野豬,小姨逮住一頭野豬啦!」
等等——
野豬?
什麼野豬?
小姨?
「好像他們叫葉榆就叫小姨。」
「村里幾個老嬸子還說,葉榆面冷心熱,不然怎麼有那麼多孩子喜歡她,混成了王家溝的孩子王。」
也就是說——
葉榆逮住了一頭野豬?!!
韓景、徐飛、花菲菲三個面面相覷,看見他們眼中的震驚,兩秒後,齊刷刷往山下疾步跑去。
幾乎整個王家溝的人也都如此,這可是八百年未出現過的一次熱鬧。
而且野豬——
那可是豬啊!
韓景仨的速度依舊不能與王家溝的村民比,不說精力旺盛的年輕人,很多老人他們都比不過,到山下時,村民們已經里一層外一層把村社圈了起來。
「讓讓啊,讓讓,請讓一讓。」
韓景他們靠刷臉擠到最前面,但見中心處站著大隊長、村會計、倉管員、婦女主任、民兵連長等村幹部。
以及葉榆。
而葉榆的腳邊倒著一頭幾百斤重的野豬,渾身深褐色剛毛,身上有一些被拖拽的痕跡,張著嘴,露出兩鋒利獠牙,脖子那裡被刀開了口,正在冒著鮮血。
這野豬血也是好東西,倉管員拿了一個大木桶接住。
好傢夥!
還真是野豬!
若是活蹦亂跳的野豬,在場人還有可能害怕,像是這樣死透的野豬,只會讓人嘴饞,他們看它眼睛裡只有肉字。
這個時候,能夠維持正常理智的人不多。
大隊長是為數不多的一個,他揉了揉酸澀的太陽穴,這些知青們隔三岔五總要搞出點動靜來,雖然驚喜比較多,也非常費幹部。
他問出關鍵:「葉同志是在哪兒遇見這野豬的?它們下南山了?會不會給村裡的莊稼地造成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