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視力很好。」她自豪地向幾名審問者介紹道。
「胡言亂語。」為首的審問者面色冷淡地說著,手腕一翻亮出更多閃著微光的細針,「我再問你一次——城主的靈契偃在哪裡?」
很顯然城主丟了叫「靈契偃」的東西,而案發時間正好出現在城主府里的岑無月很可疑。
但岑無月也覺得自己很無辜:「我不知道啊,我只是來吃桂花魚條的。我問了一圈,城裡做這道菜最好吃的廚子上個月開始改到城主府做工了。」
廚子是凡人,進城主府便不能再為城主府外的人做飯了。
岑無月踩了兩天的點才掐好時間摸黑進城主府,還沒來得及找到廚子挾持對方給自己做菜,就看見不遠處五光十色地顯然是有修士打了起來,腳底抹油的路上倒霉地被人發現,一把細針放倒。
「荒謬,是我親手封住你的靈氣——而你既是修士,怎會如此在乎區區凡人俗食。除非……」
審問者停頓一息,細細打量岑無月,目光又變冷了些。
「——除非你修有情道。」
「師姐誤會我了,我師門上下六口修的全是無情道,」岑無月嘆氣道,「不過我師父也說我修不成,讓我修著玩兒就行,我想著再不下山就來不及了,才獨自出門來入世歷練的。」
審問者盯著岑無月不說話,好似要用目光作刀將她開膛破肚翻看內里。
而岑無月不畏嚴寒地朝她眨動自己的眼睛,展示自己對於桂花魚條的虔誠。
雙方對視好一會兒,審問者才重新開口道:「靈契偃丟失一事,你毫不知情?」
「我毫不知情!」
「你也未曾見過那具靈契偃?」
「我從未親眼看過城主的靈契偃!」
「你的同夥呢?」
「我沒有同夥啊?」
「除了魚之外,你入城是否還有別的目的?」
「有的有的,我還準備去嘗一下火踵神仙雞。」
「……」
「金風玉露湯?」
……
相差無幾的問題被翻來覆去問了一炷香的時間後,審問者終於抬了抬手。
插在岑無月身上的金針像是聽見召喚的小狗,自行抽離飛回她手中,而岑無月也終於得以起身。
岑無月正要伸手摸摸自己的後腦勺,卻被審問者的下一句話引走了注意力。
「既然事情同你無關,是玄樞城冒犯了,」她說,「你所說的凡人廚子,自行取用即可,一切花銷都記在城主府內帳上。」
「真的?」岑無月歘地抬頭,連脖頸的刺痛都甩在了腦後,「一天吃七頓也行嗎?」
審問者的表情毫無波瀾:「可以。」
本來還想抱怨一句地面太硬的岑無月立刻精神抖擻起來,甜蜜蜜地向審問者道謝:「謝謝師姐!看師姐『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想必道行高深,先預祝師姐早日無情道大成啦。」
審問者面無表情地領著岑無月往外走:「但在那之前,你需協助找到竊走靈契偃的賊人。找得到,你便能吃上你要的食物;一個月內找不到,我會將你視作賊人同夥處決。」
岑無月把更多的吹捧之詞咽了回去,正色道:「——師姐,我剛剛又仔細想了一下,文無第一武無第二,第二好的廚子手藝肯定也不錯。」
審問者只是亮了亮手中細如髮絲的長針,威脅之意不言自明。
為人樂觀的岑無月在比較過自己和對方的武力值差距後,很快轉變心態,自來熟地和審問者聊起了天:「師姐叫什麼名字?」
「與你何干?」審問者反問。
「萬一師姐不多久就飛升,我在別的地方聽見你的名字傳來也會覺得與有榮焉嘛。」岑無月毫無芥蒂地朝她笑,「而且,認識的人青雲直上,我自己修行起來也就更有動力啦!」
審問者雖然面若冰霜,和絕大多數的無情道修士一樣,但岑無月但凡同她說話總是能得到回應,說明她並沒有表面上那樣冷漠。
誠然,無情道分支眾多,九成九都認為要大成者必六根清淨、斷情絕欲,但人非草木,又豈能說無情便無情。
聽完岑無月的話,審問者似乎有很多話想說,但最終只是平靜簡短地報出了一個名字:「桑青。」
——
根據桑青所說,當天夜裡潛入城主府的一共有三人。
其餘兩人一個潛伏在城主的偃甲庫附近,另一人則負責引發混亂、調虎離山。
岑無月被抓住時,另外兩人早就借著這個機會跑得不見蹤影。
確實很難不懷疑三人是一夥的。
玄樞城弟子通宵達旦——倒也不能這麼說,畢竟修士們通常只入定不睡覺——地在城內搜尋,卻仍舊沒有找到本該被城主擊傷的那兩名賊人。
離開城主府時,岑無月還特地去看了看昨夜激戰發生的地點。
聽說城主只遙遙出了一招,賊人便口吐鮮血奪路而逃。
別說賊人,就連街道都被毀了大半,放眼望去,方圓百米的房屋都化作齏粉不復存在,石磚地面則深深凹陷進去一道半弧形,像是被什麼巨大的能量湮滅了。
空氣中的靈力似乎都仍存留著暴動後的戰慄。
深坑邊緣處有一些黑色痕跡,岑無月彎腰用手指碰了碰,發現早已乾涸。=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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