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到兩人周圍,縴手抽走老太太手中的白紙,睨笑,「老太太,我看您巧舌如簧,年輕的時候一定打過不少辯論賽吧?」
不知道許知秋的來意,她謹慎開口,「我老太太罵人就沒輸過,我勸你少管這閒事兒。」
許知秋又笑,將列印紙交還給女人,「怪不得如今老了,身邊也沒個朋友,親人陪你來醫院,是不想要他們來,還是他們壓根不想來呀?」她問老太太,笑眼彎彎,直戳她的痛處。
「你!」周圍的人越來越多,老太太也許是知道鬧下去不好看,又或許是覺得自己二打一勝算不大,丟下一句狠話就狼狽離開了。
眼瞅著好戲不再,人群慢慢散去,許知秋抓住想跟著人流離開的職業裝女子,有些不高興,她不說「謝謝」也就算了,偷摸著想離開是什麼意思?
她拉住女人的胳膊,視線對上的那一刻,驚呆了,怎麼會是李悠?許知秋鬆開女人的胳膊,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還算善意的笑,「好久不見。」
從她被開除到現在,哦不,如果認真算的話,她在劉思磊發來的小視頻里見過李悠。可是那個時候她和男人難捨難分,如今怎麼落得自己來醫院的程度。
李悠態度不算好,盯著許知秋面色紅潤的臉,「我一點都不想見到你,泄露公司機密,你以為你今天幫了我,我就會改變對你的看法?唯利是圖的小人。」
她捏著列印單,指尖發白,頭也不回的離開。
許知秋皺眉,不明白她怎麼會對自己的惡意這麼大,她猜測,難道是因為自己走了之後,她受到牽連了?但礙於劉思磊發來的消息里,李悠是主人公,她還是跟了上去。
李悠的面色蒼白,擔驚受怕地捂著小腹,在這麼冷的天氣里她還穿著短裙,整個人靠在椅子上打哆嗦,許知秋擔心她,找護士接了一杯熱水,送到她跟前。
李悠看都沒看一眼,將滾燙的熱水直接打翻在地,她冷冷說道:「我說了,不需要你假好心。」
紙杯傾倒,熱水跑了一地,一些不安分的濺到了許知秋的手上,刺痛,她快速將手抽走,可惜還是慢了一步,手背上已經泛上了紅點點。
見李悠還是沒有道歉的意思,甚至像只高傲的狐狸故意迴避,許知秋也沉了臉,得,算自己多管閒事。
旁邊的好心人遞過幾張紙巾,「擦擦吧。」
「謝謝。」許知秋借著遞來的紙巾擦乾羽絨服上的水漬,與女人隔開距離,想了又想,她還是摸出手機,把李悠獨自一人等待醫生叫號的照片拍了下來。
李悠的孩子會是視頻里那個男人的嗎?
第17章 (含入v公告) 「無理取鬧」……
「李悠——李悠——」護士叫她。
「來了。」李悠手心間冒出密密麻麻的冷汗,強撐著走進診室。看她這副虛弱的樣子,待會兒出來的時候應該夠嗆,許知秋手指撫摸手背的紅點,沉吟,靠在牆邊等待。
沒想到李悠很快就出來了,她的裝扮沒變,手裡依然捏著病歷單,拎著包向醫院門口離開。
她毫不猶豫地跟了上去。
病房裡。
許嶠咬著筆桿子看著平鋪在桌面上的試卷,兩眼昏花,這麼多字,他既看不進去也動不了筆,苦巴巴地望向沈鬱,這個時候他多麼希望有個學霸突然降臨,把卷子給他寫了,啊不,把每一題都細緻地給他講解清楚。
沈鬱閉眼打坐,感知到許嶠熱切的眼神,緩緩睜開眼睛,「什麼事。」
收到回應的許嶠眼裡立刻放出激動的光芒,「嗨,其實也沒什麼事,就是......」他的話還沒說完呢!怎麼沈鬱剛剛睜開就閉上啦?!昏昏沉沉好像就要進入夢鄉。
於是他立即改口,「有事!有事!」舉著卷子送到沈鬱跟前,討好不言而喻,「哥,你幫我看一下題唄,你這麼厲害,高中的題目簡直就是小菜一碟。」
沈鬱懶懶地睜開眼睛,不經意地在他空白的試卷上掃了一圈,淡淡的轉移眼神,「我不會。」
「......」這麼理直氣壯,許嶠是不是應該誇誇他?
「你別騙我了,這題這麼簡單,你肯定會。」他只是藏著掖著不想教而已。
沈鬱拖著自己受傷的手,不動聲色的轉移陣地,「我的手有點痛。」
這可不得了,債主爸爸的手疼,得趕緊按呼叫鈴,許嶠毫不猶豫地撲了上去。
其實有的時候他大可不必如此殷勤,看著許嶠的動作,沈鬱伸到半空的手默默沉了下去,扭頭沉思,這對姐弟好像永遠都讀不懂自己的意思。
又是陸嘉衍,主治醫生淪為值班護士。他敲響房門,首先注意到的不是沈鬱,而是一臉擔憂的少年,他看著少年和許知秋相似的臉龐,疑惑問道:「你是許知秋的弟弟?」
許嶠呆呆點頭,面前這位成熟穩重的大哥哥善意地笑了,說道:「我是她的朋友。」
許嶠愣了一下,沒注意到身後的某人心情不愉快,他十分上道地伸出手,姐姐的朋友就是他的朋友,「哥哥你好!」態度不知道比初見沈鬱的時候好多少倍,想到這裡沈鬱的臉色更加沉,盯著許嶠飽滿的後腦勺罵,小白眼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