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輕笑了一聲,露出潔白骨間的奢品手錶,「阿姨,雖然我和許知秋在一起還沒多長時間,但我有能力,也有信心讓她過上衣食無憂的生活。」
許知秋拽住男人的大衣袖子,往她那邊拉了拉,明明是暗示沈鬱別亂說話,什麼「在一起還沒多長時間」,他們分明還沒在一起好不好?
在男人眼裡,卻是撒嬌般的舉動,看著許知秋拉自己袖子的那隻手,心情很好。
吳綾把兩人的動作看在眼裡,淡淡地皺了眉,「光是嘴巴說是沒有用的,我們要看的是事實。」
又怕自己的話太含蓄,他們聽不懂,吳綾扯了扯嘴角,「彩禮100萬,少一分都不行。」
這句話讓客廳陷入沉靜,許知秋起身,皺眉冷笑,盯著對面沙發上的女人,她是覺得能掌控住自己嗎?
茶几上擺著零食水果,連電視都還在重播春節聯歡晚會,許知秋知道,自己這個年是過不下去了,她說話的聲音很冷,直直對著吳綾,「你是嫁女兒還是賣女兒?」
「你怎麼說話的?」許志誠平時不說話,到站隊的時候就成了聰明人,老婆在,女兒就跑不了,還怕以後沒有錢用?
許知秋握拳的雙手顫抖著。
她一直都想問,自己回宜城這麼多天一直住在酒店,為什麼吳綾一個電話都不打,偏偏在醫院見過陸嘉衍之後就態度不一樣起來,主動叫許知秋喊陸嘉衍回家吃飯,她的心像被扎入了數萬根密密麻麻的小針,受傷的眼睛看向吳綾,要是沒有陸嘉衍的出現。
吳綾怕是不會管許知秋的死活,畢竟這麼多年也沒見她打個電話關心。
還有那些歪瓜裂棗的相親對象,她平心而論,這些人真的配得上許知秋嗎?
反正,她對她,從來都是可有可無,她早就知道,在吳綾的心裡,兒子和女兒不是一樣的。
許嶠偷偷從門縫裡投來視線,不明白外面都發生了什麼。
沈鬱的大掌覆蓋住她顫抖的拳頭,心疼,卻不知道該怎麼表達,他握住她的手,站起身,擋住一切不善的眼神,對兩人微微一笑,「我們先走,下次再來打擾。」
「你不許走!」許嶠奪門而出,不顧爸媽嚴厲阻止的聲音。
她仍然生氣,咬著唇,眼淚就要落下。沈鬱的手溫暖乾燥,緊緊貼著她,帶著她走出家門。
「你不許走!!」他喊天喊地,急得眼淚都要掉下來,父母緊緊抓住他的手,讓他眼睜睜的看著姐姐被人帶走,許嶠眼眶都紅了,對著爸媽大聲喊道:「我討厭你們!」
直到出了單元門,許知秋才敢哭出來,卻還是無聲的,她憋了太久,只要吳綾給一點好處,自己就會心軟,甚至開始反思,是不是做的太狠了,她離開家鄉在外的這幾年裡,家人或許也會暗自為她擔心吧。
事實卻是殘酷的,沒有人會為她擔心,她永遠是一個人。
許知秋胡亂地擦著眼淚,頭髮粘在臉上,哭得喘不過氣來。
遠遠傳來幾道熟悉的聲音,是她們這棟樓的鄰居,「吳綾這幾天總是張揚著給她女兒找對象呢,要求也奇怪,不管對方長得周不周正,家里有錢就行。」
沈鬱聽見了,許知秋自然也聽見了。
眼淚是徹底止不住了,不要錢得往下流,可她又還有著該死的自尊心,不想讓鄰居碰見,看笑話。
通紅的眼睛是藏不住的,她上氣不接下氣的哭聲也不能讓人聽見。
沈鬱暗暗嘆氣,拉住女人的手,大掌扶住她燙呼呼的腦袋,不管鼻涕眼淚,統統往懷裡塞。
視線一下子變得灰暗,幾人的腳步聲越來越近,經過兩人身邊時,她聽見她們停住腳步觀望,心跳很快,害怕被發現,雙手攥緊了男人前胸的衣服,滾燙的眼淚落在手背上。
「哎呦呦,好甜蜜的嘞。」
沈鬱應付一番,等到人終於上了電梯,手掌揉揉她的腦袋,「她們走了。」
第34章 銷冠的誕生
許知秋抓住他的衣服不願意放手, 腦袋埋在男人的胸膛上,鼻尖是他的氣味。她能清楚地聽見心臟跳動的聲音,冰涼的雨點打在女人緊握著的手背上, 她稍微清醒, 臉卻紅透了。
帶著抽泣的聲音, 看見他昂貴衣服上的凌亂水漬,覺得自己狼狽, 「對不起......」
沈鬱的手掌還停留在她柔軟糾纏的發上, 一滴水落下,恰好遮住男人右手食指尾端的痣上,帶著莫名的癢意, 他又嘆了口氣, 把懷裡埋著的腦袋揉亂。
她還穿著睡衣睡褲, 他才該說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