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盯著前面那些髒東西以及躺在地上的和尚他們，眼底晦暗不明。
無論他的能力有多大的弊端，或許都強過此刻這種有心無力的感覺。
他不該那麼輕易就決定放棄一些東西的。
翟然低著頭，寡薄的眼皮下斂，徹底掩住了他眼裡的情緒。
然而，就是此刻，「轟」的一聲，不遠處的巨眼向著四周炸裂，就像火星落進了一倉庫的爆竹里，炸開的眼睛碎片四處飛濺。
翟然驀地抬頭，微眯著眼，面無表情的看著前面不遠處的爆炸。
而因為空間割裂的原因，那場爆炸沒有波及到翟然。
以他半米為圓的空間裡，除了地上那灘濃稠的血液，其他的地方都是乾乾淨淨的，而在他半米作圓的位置外，黑色的碎片滿屋子亂飛。
在一片動盪中，鬼女人眼眶裡的漩渦越來越大，最後甚至整個從她眼眶裡脫離了出來，直接懸在空中。
第55章
翟然呼吸急促, 心臟猛地跳動了兩下。
他不清楚巨眼的變化，是那些髒東西自己所為，以這種近乎獻祭一樣的方式, 讓鬼女人眼裡的漩渦跑出來，還是他頭頂上的小傢伙的功勞，巨眼才會這樣慘烈的炸開。
如果是小傢伙的緣故, 那這層看不見卻無形中將他隔開的空間, 就可能不是那些髒東西的手筆，而是小傢伙為了避免爆炸波及到他, 為他豎立起來的一個安全屏障。
但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不斷變大的漩渦又怎麼解釋。
從女人眼眶裡脫離出來的兩股黑色漩渦, 在半空中交融起來，最後融合成了一股更為龐大的漩渦。
翟然驀地的睜圓眼, 看著漩渦里若隱若現的人影，心裡緊張到了極點。
這是剛沒了雙眼，又立馬來了個幫手嘛。
這群髒東西到底跟他們什麼仇什麼怨，一幅不死不休的架勢, 招他們惹他們了？
翟然恨恨的掐了掐自己的掌心，努力平復自己胸口快要炸開的怒氣。
得，他也是被氣糊塗了, 竟然妄想這些髒東西能跟人一樣講究。
它們能懂什麼, 就算沒人招惹它們, 難道它們不能跟他們磕到底了。
本來就天然對立的兩個陣營，他犯什麼傻。
漩渦里的人影越來越清晰, 黑色漩渦也轉得越來越凶。
翟然臉上沒什麼情緒的看著漩渦里的人形。
反正不管是髒東西搞的鬼，還是他頭頂上小傢伙弄出來的異空間，他現在都只能幹看著。
然而翟然終歸不甘心。
於是, 他順著牆根又往旁邊走了兩步，但很快他就跟原先一樣，怎麼都做不到再向前了，不僅如此，他還因為某種力量的壓制，再次單膝跪地。
果然，結果還是一樣的。
因為身體裡的器官經脈都在被潤物無聲的修復，現在翟然的狀態好了很多，臉上恢復了血色，一掃之前蒼白虛弱的模樣。
而翟然頭頂上的伴生物此時突然又亮起強光，但只過了瞬息的功夫，它就變成了灰撲撲的樣子。
與此同時，翟然手腕里側多出了一個月牙形的印記。
然後，那個月牙形的印記也亮了亮，並在翟然望過去的目光中，漸漸暗下去。
而在月牙形印記亮起之時，翟然頭頂上的伴生物迅速向它飛了過去，最後一下扎進了月牙形的印記里。
伴生物的動作太快，翟然只瞧見了個尾巴，根本沒看清它的樣子。
再加上它變得灰撲撲的，與原先完全不一樣，所以翟然根本沒認出來它就是自己在道觀的廢墟上撿起的，曾為道觀引來了一群人的那顆玉白色的會發光的橢圓形珠子。
手裡多出了個印記，還跑進了個小東西。
因為前有金光粒子，所以翟然對這個月牙形印記以及跑進去的灰撲撲的小東西接受度還算好。
而且從金光粒子那得到的經驗來看，現在這個八成也是好東西。
不過哪怕如此，翟然瞧了幾眼他手腕上那個月牙形印記後，便沒再繼續關注了。
眼下這種局面，他分不出太多注意在別的事上。
翟然抬頭，繼續盯著前面那個漸漸凝實的身影。
如果他沒預感錯，這個才是他之前的直覺所在，而非那兩個融合在一起了的漩渦。
當初那個直覺出現之時，他心臟一直在怦怦的劇烈跳動，呼吸甚至都亂了一瞬。
直覺沒有告訴他漩渦里的東西危不危險，他只是感覺到了那裡對他有種冥冥之中的宿命拉扯。
當時他還不明白，一個黑色詭異的漩渦而已，怎麼會讓他出現這麼匪夷所思的直覺，太不可思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