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翟然比他穩得住。
見翟然一直盯著他的臉看，聞亦不禁納罕，莫非他的臉可以被盯出朵花來。
他嘴角向下撇了撇，斂眉低語，「從我臉上看出什麼來了嗎？」
面對聞亦極具真情實感的疑問，翟然不僅不慌，他還能慢吞吞的回道，「這倒沒有。」
所以？
聞亦是真被翟然逗樂了，好在他忍俊不禁歸忍俊不禁，卻沒由著翟然繼續胡鬧下去。
「這回總算可以說了吧。」
聽到這話，翟然眸色漸深，視線朝飄浮在半空中的琉璃燈偏移，垂在床邊的左手則習慣性向上抬了抬。
又是一陣短暫的沉默。
不過這次翟然沒讓聞亦等太久。
他似乎改了主意，突然之間就認真了起來，開始向聞亦解釋，「我剛醒來的時候，發現身體輕盈了許多，好像整個人得到過一次大清洗，血肉筋脈乃至骨頭縫都被沖刷了一遍。」
「加上我的內空間又多了兩個傢伙，我便以為這是它們的緣故才會讓我如此。」
「這就是我第一時間將它們放出來的原因。」
「但是——」
後面的話，翟然沒繼續說，聞亦也懂了。
行吧，這不算啥大事，自己不至於揪著不放。
只是，聞亦不信已經快生出八百個心眼子的翟然這會兒如此痛快的將事給他交待出來會沒有別的心思，
所以他沒接話，只等著翟然將話鋒一轉。
聞亦都沒好奇心的？
翟然納了悶，這種時候，正常人都要多嘴問上兩句了，結果聞亦咋就跟個木頭似的。
翟然心裡直犯嘀咕，面上卻不顯，只當自己沒感到不自在的地方。
「我找不到導致我這樣的原因，就想問問你，你看，你能不能給解個惑？」
小崽子有點本事在身上的，找人幫忙的話經他嘴裡說出來，哪怕語氣平淡，好似這忙幫不幫都無所謂，可偏偏讓人無法狠下心來拒絕。
還挺能拿捏人，聞亦暗道。
「你這樣的情況，還沒聽其他人講過。」聞亦語速很慢，他沒有直接解答翟然的疑惑，而是一邊擰眉細想一邊不太確定的說道，「緣涯能讓人五感得到強化，除此以外，也會有其他方面的影響，你這樣的情況雖然是少數，但應該還屬於正常範圍。」
「是嗎？」
翟然半信半疑，他總覺得不像是這個原因。
「嗯。」
「你的異能以及精神力這些有提升嗎？」聞亦突然想起一個被他忽略了的問題，「異能跟精神力大幅度提升後，身體同樣會感覺變得輕盈。」
聽到這裡，翟然眼神閃了閃，這個倒很有可能。
聞亦沒錯過翟然的眼神變化，見他如此，心裡便有了數。
當然，有些事情不能深問，點到為止即可。
「我明白了。」翟然點了點頭。
緊接著他立馬又向聞亦指了指浮在空中的紅蘑菇琉璃燈那些東西，「你猜得出它們的用途嗎？」
既然他已經將這些東西放出來了，那他肯定還是希望能得到些有用信息的。
比如這些東西應該如何用。
他自己慢慢摸索，這需要一個過程。
而現在有免費的工具人，翟然幾乎沒有任何猶豫，就決定好了接下來怎麼做。
這麼好的機會，必然不能放過。
說實話，聞亦當真沒見過與紅蘑菇這些類似的東西。
不過，好在這麼多年，他對出自緣涯的東西摸出了些規律。
猜應該能猜出個大概。
「紅蘑菇，一般會有致幻性跟毒性。」
「你得的這個蘑菇應該也是這樣，至於別的作用，既然你能將紅蘑菇收進內空間裡，說明你與紅蘑菇可以進行意識交流，你嘗試一下控制它，說不定能從紅蘑菇的意識里得到你想要的信息。」
不得不承認，聞亦這話著實撓到了他的癢處。
翟然盯著紅蘑菇出了會兒神，接著又撩起眼皮看了聞亦一眼。
「那我現在試試。」
然後他當真如聞亦所言，潛進了紅蘑菇的意識里。
而且他還有些貪心，不僅只打了紅蘑菇的主意，小黑霧，琉璃燈乃至琉璃燈里的琉璃火跟擠在琉璃火旁邊的那顆小火星，他準備逐一嘗試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