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然雖然不清楚自己直覺為什麼反應這麼大,但他身體卻很實誠,體內異能在此時猛地爆發,達到一個新高度。
源源不斷輸送的能量流,不僅把翟然圈著銀霜花的那隻手掌護得嚴嚴實實,甚至預判了舌頭的動向,在它卷向銀霜花前,先一步將翟然左手推移到了另一側。
舌頭撲了個空,並且翟然手掌從它卷落的位置移走後,布滿紅色小斑點的舌端沒剎住,一下扎進了冒著黑泡的沼澤里。
這動靜不小,沼澤濺開的黑色水花,差點甩到翟然身上。
翟然躲得快,但開在沼澤上的銀霜花,就沒那麼幸運了。
他剪掉的兩朵銀霜花,都是頂端部分,剩下還有很長一截,它們同最後一朵銀霜花一起,銀白色葉片和晶瑩剔透如同寒冰一樣的根莖,都多了些黑色的小點點。
涎液沿著舌頭側緣匯聚,經年累月滴落,於是形成沼澤模樣,但本質仍是溶洞上方那個龐然大物產生的涎液。
而這些涎液並非只是看上去透著一股不祥氣息,它本身就具有極其強烈的腐蝕性,濺到銀霜花的葉片跟根莖上後,黑色的小斑點立馬擴散,很快葉片根莖的表面就多了些膿瘡一樣的瘢痕。
翟然瞅到了銀霜花莖部發生的變化,心下不免驚了驚。
好生霸道的腐蝕性,這花從沼澤里生長起來,都擋不住那些黑液的腐蝕,若自己不小心沾染上,他不敢想像後果會怎樣。
自己除了要避開那條舌頭,恐怕還得注意不能讓這些黑液濺上才行。
在此次交鋒中,翟然險險勝了一籌,這讓他內心微定,但這不意味著他就可以小瞧了這條舌頭。
這條舌頭更險惡之處在於它極可能來自一個龐然大物,對方或許受著限制無法動真格,或許它壓根沒注意到自己的存在,現在只是小打小鬧,一旦驚動那個龐然大物,結果可想而知。
因此,翟然短暫的瞅了會兒落進沼澤中的舌頭後,他向旁偏移的左手便又調整了回來,打算趁此機會,一舉將剩下的最後一朵銀霜花剪下來。
雖然最後一朵銀霜花同樣未倖免於難,根莖的下半截也沾上了腐蝕性很強的黑液,如今那裡遍布黃豆般大小的恐怖膿瘢,但他剪取的部位離那些膿瘢還遠,翟然為此倒勉強鬆了口氣。
如此一來,他注意點手上的動作,應該不會碰上噁心不祥的膿瘢。
翟然反應夠快,加上舌頭掉進沼澤里,似乎也受到了點不知名因素影響,以致他掌心裡的剪刀觸到第三朵銀霜花時,舌頭依舊沒能從沼澤里出來。
不過,如今正是緊要關頭,翟然儘管為此感到一絲竊喜,但在銀霜花沒被剪落之前,他緊繃的神經同樣不敢有丁點放鬆。
最後一朵銀霜花,終歸不會真讓翟然這麼容易搞到手。
他掌著剪刀的那隻手剛觸碰銀霜花上半截的莖部,刀身上流淌的金光就「咻」的一下射了出去。
按照正常發展,強勢的金流橫劈向銀霜花晶瑩剔透的莖部,他虎口處便應該又多出一朵傾斜過去的花。
然而情況並未按他預想中的發展,威勢逼人的金流這回沒能順利斬下銀霜花。
明明他聽到了如同堅硬寒冰一樣的根莖傳來的斷裂聲音,但當金流消弭於沼澤上空的瘴氣中,最後一朵銀霜花仍挺直的迎風傲立,翟然便知麻煩又來了。
前一波自發形成氣刃橫劈出去的金流不管用,而轉瞬間,翟然緊握著的剪刀則接在後面徹底撞了上去。
金流源源不斷從掌心從刀身輸送過去,於是,如紋路一般印刻在刀身上的金流同鋒利刀刃一起發力,兩者共同作用到了銀霜花冷硬的根莖上。
此時,衝過頭掉落進沼澤里的舌頭重新從下面拔了出來,沼澤中帶起的黑色黏液,一邊滋滋冒著白氣,一邊從舌端慢慢滴落,而舌頭對此渾然不覺,它一出來就直接沖貼在翟然手掌虎口處的銀霜花甩去。
最後一朵銀霜花遲遲無法剪下來的關鍵在於那些膿瘢一樣的存在,開始翟然還沒意識到這點,直到膿瘢冒黑氣,並且不斷向上漫延,與他手掌的刀刃纏繞到一起,他才發覺情況不對。
但是,縱使翟然察覺到了問題所在,他也沒有時間處理了。
那條舌頭恰好這個時候追了過來,目標再次直奔他虎口的銀霜花,並且他拽著的繩子正準備把他從沼澤中央帶離。
感受到繩子的拉力,同時舌頭又到了跟前,翟然儘管很不甘心,此刻也不得不將自己的手從銀霜花上面撤走,然後隨著繩子往回飄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