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然暼了眼聞亦, 見他眼底隱隱有興奮之色,目光甚至一直在他手裡的骨制鑰匙上面流連,大概猜出他為何讓自己感到有些許陌生的怪異了。
雖然聞亦對自己跟花昭他們完全是兩個態度, 但他隱約能從他們在一起時的短暫相處中,在聞亦身上窺出點別的東西。
他委實不是好相與的人,像一頭懶洋洋的凶獸, 不僅可以輕飄飄的就將他看中的獵物一下撕碎, 甚至在他眼裡由著心情隨意逗弄人是再平常不過的一件事,完全不講道理, 只當這是打發時間的一個消遣。
恐怕已經有人上了聞亦的倒霉名單吧,這事還跟他有點關係。
翟然拇指在骨制鑰匙的頂端划過, 嘴角微微扯動,情緒卻沒多大起伏。
聞亦準備戲耍人, 應該不會將他牽扯進去,與其擔心那些有的沒的,他不如到時安靜看戲。
翟然承認自己同樣不是什麼好人,想到聞亦可能做的事, 他不僅對那些被聞亦挑中的倒霉蛋沒表現出任何的同情,還巴不得近距離觀察對方的慘狀,顯然打算將幸災樂禍一詞演繹到極致。
或許一定程度來說, 他跟聞亦真是一類人, 危機警報解除後, 翟然發自內心的感嘆著。
既然聞亦的惡意不是沖他而來,他只是一不小心被波及的對象, 那麼看戲想必要等到後面才有得看。
至少翟然很清楚倒霉蛋怎麼都不可能在躺著的幾人中產生,聞亦搞事不會是現在,他就算準備湊熱鬧暫時也沒搭起的戲台供他看樂子。
翟然忽略掉直覺給他心頭帶來的那點波動, 繼續將注意放回到他們目前所處的環境中。
不怪翟然覺得古怪,實在這地方看上去很容易讓人產生不妙的聯想。
他們待的這個地方就像一個巨大的圈養場,他們則是誤入的羊羔。
應該是他想多了吧。
若果真如此,他們不太可能還平白得了諸多好處。
難道就為了養肥再宰?
不,不,不,翟然連忙甩掉他腦海里那些不該存在的念頭。
幫忙提升異能以及精神力這種事無論如何都跟養肥再宰夠不上邊,對方得蠢到什麼程度才這麼想不開的給圈養物強加武力值,不怕崩碎牙嘛。
不過這地方看著到底怪異,儘管暫時看不出來奇怪在哪裡,但他們警惕點總歸不會有錯。
地上還躺著好幾人,他們自己不要緊,實在不行還可以跑路,花昭他們卻做不到,天塌下來他們只有直挺著身子可憐被壓的份。
翟然冷漠歸冷漠,但對於同他一道的人,他一向表現得挺友好,至少表面看上去是這樣,而非惡毒的盼著看到花昭他們悽慘的下場。
不管怎麼說,花昭他們都還屬於有用之人,哪怕他們沒有多出層親密的同伴關係,就沖這些人可以頂自己前面充當戰力,作為一個團的小夥伴,他都不可能眼睜睜的看著這等資源浪費。
除非他腦袋被門夾了,才會想到在這種不正常的里世界裡做個獨行俠,而不是「拉幫結派」讓別人幫忙做事。
翟然對緣涯跟大場適應得飛快,尤其他情況特殊,眾人拾柴肯定比他個人燃起的火焰高。
提升自己能力這事固然迫在眉睫,不容遲緩,但學會利用資源也是他必須掌握的一門技能,不用白不用,他真不至於在這上面跟自己過不去。
周圍很安靜,安靜到但凡有什麼風吹草動都逃不過翟然跟聞亦的眼睛,偏偏這裡愣是沒有任何異常發生。
沒有異常反而顯得這裡更為異常,翟然跟聞亦面面相覷,兩人都未覺得自己疑心太重,倒是這裡看上去越不像有危險,他們越是不敢放鬆警惕。
一群透明蝴蝶突然從不遠的地方翩翩而來,翟然聞亦兩人眼睛都足夠尖,加上對周圍環境敏感,於是第一時間便發現了這一群小來客。
因為前面那隻透明蝴蝶送來的骨制鑰匙,翟然對這些朝他們飛來的透明蝴蝶挺有好感,沒在開始就對它們抱有敵意。
當然,該有的謹慎翟然很難說丟就丟,他不可能為了一隻透明蝴蝶送的骨制鑰匙,就直接把這些透明蝴蝶都納入安全範圍。
再離譜他也做不到這種地步。
翟然聞亦兩人沒有動作,靜等著透明蝴蝶向他們慢慢飛近。
聞亦只在翟然嘴裡聽說過透明蝴蝶,沒真正見過,如今終於見到這些神秘生物,光芒從它們翅膀透過映出大片的金色,仿佛披著的縷衣,漂亮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