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上有一件法器可以輔助我定位,但是相距太遠,我暫時算不出來她的下落,我懷疑,她去了另外幾洲。」蘇曳又說道。
如果真是這樣,那想找到一個人可就麻煩了。
王行不由多了幾分擔憂,但他知道不能在這個時候說喪氣話,便提起了另一件事。
「方掌柜說春來城裡有幾個蕭家的人也在找師姑娘,這件事要我去解決嗎?」
蘇曳聞言,垂下眼看著手中的劍。
王行從側面看不見他的表情,只看到他睫毛顫動了兩下,聲音透著說不出的冷漠:「不用了,死人是不會說話的。」
王行知道,那劍上的血是哪來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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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往前五百里就到道門的地界了,我們先在這裡歇一歇,明早動身,爭取在三日內抵達!」
話音落下,一群灰頭土臉、衣衫襤褸的難民像鬆了口氣似的,也不管地上多髒,一屁股在原地坐下。
「他娘的,走三個月了總算要到了!」一個中年漢子罵罵咧咧地踢了一腳身旁的樹,踹完還不解氣,又猛地一拳砸上去,震得樹葉欶欶抖落。然而罵著罵著,他卻忽然捂住了臉,蹲在地上嚎啕大哭。
「要是再早幾天多好啊,我的娃,我的六兒……」
他們從一個叫平遠村的地方出發,路上走了整整三個月,長途跋涉,年邁的、年幼體弱的,大多撐不住死在了半道上。中年漢子的小兒子也染了重疾,藥石無醫,五天前剛去世。因為行程匆忙,連座墳都來不及立,用衣服裹了草草一埋就算了事。
此時回想起舊事,不免情緒失控。
周圍有認識他的,上前拍了拍他的肩安慰道:「魯兄,看開點。」
隨著他的安慰,男人哭得卻更加傷心了:「你家三個娃也都沒了,你能看得開?這他娘的什麼狗屁天災,賊老天,我家六兒還那么小……」
他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人群里也陸續有嗚咽聲傳出,顯然是受到了感染,想起了自己的遭遇。其實在場的誰不是呢,好端端的家沒了,從故土逃難出來,奔著從來沒見過的道門一路向東。最早出發時人頭還有兩三千,到這裡已經不足千人,往往一個家死的只剩下一個活口。
中年男人活了半輩子,從來都沒見過那麼可怕的地裂,嘩啦一聲,高聳入雲的大山就塌了,已經旱得種不了莊稼的土地像紙糊似的,刺啦被撕成幾瓣。要不是隊伍里有幾個運氣好修了仙的高人在,他們是怎麼也沒辦法頂著一路上的天災人禍走到這裡的。
眼見哭聲四起,最早發話的看起來領頭模樣的人站在大石頭上抬了抬手。
「好了,大家靜一靜。」
他一開口,很快各種各樣的聲音都消了下去,隨後他負手而立,沉穩地說道:「事已至此,哭再多也無濟於事,大家還是抓緊休息,養足精神,早日到達道門地界,尋求道門庇護。接下來有需要辟穀丹的,一個一個排隊到我這裡領。」
領頭人叫趙建安,是個金丹期的修士,本事算得上在場最高的,又是個煉丹師,平時也毫不吝嗇,帶領眾人渡過了不少危機,三個月下來,已經隱隱樹立起了首領的威信。話傳出去,秩序重新變得井然。
譚岳領了兩顆辟穀丹,繞開烏泱泱的人群,來到大部隊的最後方。看了眼蓬頭垢面、臉上沾滿泥灰,蹲在樹下眼睛裡寫滿茫然的小姑娘,他嘆了口氣,學著她的樣子蹲下來,將其中一顆辟穀丹遞給了她。
「吃吧。」
師雨萱緩緩地轉動眼珠子,斜眼望他。
半晌,她伸手接過辟穀丹,遲疑地說了聲謝謝。
譚岳笑了笑,將自己的那一顆囫圇吞下,感受著空蕩蕩的肚子裡逐漸升騰起的暖意,有些感慨地說:「不管吃幾次,這仙人的玩意兒就是神奇。」
其實沒什麼神奇的,給足材料和工具,她也能煉呢。
就跟學做菜每個人最開始上手的都是番茄炒蛋一樣,屬於修仙必修科目。
師雨萱默默地想著,忽然想起來一件事。
「辟穀丹不是每人只能領一顆麼?」
「沒事兒,我跟趙仙人說了幫我妹妹那份一塊領,他就直接給我了。」譚岳無所謂地擺了擺手,「其實你跟我妹子真有點像,不過你可比她好看多了。」
師雨萱知道,譚岳是有一個妹妹的,就在撿到她的前一天,譚青因為傷重不治去世。譚岳不忍心妹妹成為孤魂野鬼,一個人悄悄脫離了大部隊準備找個地方為譚青立墳,卻不料在深山老林里遇到了一個昏迷不醒的女孩子。
那個女孩子就是師雨萱。
要問師雨萱使用裂空梭是什麼體驗,她只能說一個字:暈。
那天她被捲入裂隙之後整個人就像在滾筒洗衣機里被翻來覆去倒騰,撐不過一分鐘就兩眼一黑就了過去,再次醒來時已經被譚岳救下。她不知道自己到了什麼地方,也不清楚這些難民般的人都是什麼身份,又因為暫時受傷無法調動靈力,便捏造了一個身份,暫時留在了大部隊裡。
隨著時間的推移,她漸漸和譚岳熟絡起來,也知道了他們這群人的來歷和目的。譚岳見她孤身一人,怕有人對她不軌,對外則讓她頂了譚青的身份,這些天下來也沒有人發現問題。
「對了,我幫你問過了。」譚岳忽然開口,「趙仙人說他沒去過春來城,只隱約記得是在蓬萊,但是他也不知道怎麼走。東華洲與蓬萊相鄰,你不妨等進入道門後再問問,那裡高人多,肯定有人知道。」=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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