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早她要給孩子們準備一頓元氣滿滿的早餐。開玩笑,她葉時音又不是被遺棄的小貓小狗,整天守在他門口巴巴守望主人的歸來。既然他不回來,那她就麻溜走開,該幹嘛幹嘛去。
皮薄餡大的混沌過水後,放入大骨熬製的濃湯和番茄一起煮,再用新鮮的麵團拉出細密均勻的小面,最後在上面鋪一顆煎蛋,一碗番茄濃湯餛飩麵就新鮮出爐了。
蒼山被這小面的味道饞得走不動路,面一做好,就迫不及待地盛了一碗大口大口吃起來。
平日裡若是碰到葉時音煮的東西特別合他胃口,他就會先盛來吃。沒吃兩口,那一碗小面就見了底,然後他眼巴巴地又望向島台,期待葉時音下一道菜是什麼。
葉時音常常被他這種行為弄得很有成就感,哪有比「迫不及待」更能肯定她工作的事情呢?
她手腳利索,麵團在她手裡捏來揉去,紫薯花卷就下鍋蒸了起來,那蒸籠很大,煙火氣一團一團往上空升騰。葉時音一邊切洋角蜜一邊望著那裊裊白煙,忽覺得這幾日的倔強不值得。
小妖怪們用完早餐後,葉時音收拾好廚房後便準備回小音樓好好打掃一下,這幾天渾渾噩噩,地板和桌子都積灰了。
沿著蜿蜒的石板橋走,能看到她每日餵養的魚兒自在地在水裡游來游去,葉時音蹲下來,撥開水中小草,那魚兒跟認識她似的,紛紛遊了過來。
「真羨慕你們,自由自在的,不用當牛馬,真好呀。不然我下輩子就當一條魚吧,就可以快樂自在地在水裡生活了。」她對著水面碎碎念一番後,甫一抬頭,眼神卻凝住了。
在湖的對面,奉崖把一小女孩抱起,轉過身,正好與她視線相對。
奉崖幾天未見葉時音,遠遠望過去,只覺得她臉上瘦了許多,臉色在陽光下泛著蒼白。
「上神?」懷裡的鳳琳琅喚他。順著奉崖的視線望去,見葉時音正蹲在湖面的橋上。
奉崖回過神,並未回應她,只抱著她,眼神一凜,兩人便一起瞬移到醫務室。。
他將鳳琳琅交給冥雀,轉身便要走,鳳琳琅卻抓住他的衣袖不放。
「上神,你不要走可以嗎?」鳳琳琅大眼睛盈著汪汪淚水。
奉崖神情冷淡,低頭看了眼被拉住的衣袖,反問:「為什麼?我已經把你送到這裡。」
他剛剛從北海回來就在路上碰上鳳琳琅,這小女孩正坐在路中間哭泣,問了緣由才知道是腳崴了。
按理來說,這個時間鳳琳琅應該在上課。但奉崖沒有多問,抱起她便瞬移到醫務室來。
鳳琳琅坐在病床上,低著頭落下眼淚,「我害怕,上神可以陪陪我嗎?」
「不可以,我還有事。」奉崖果斷拒絕。
鳳琳琅眼淚掉得更凶,抬頭的時候雙頰滿是淚水,一邊抽抽,一邊可憐兮兮地說道:「我知道上神很忙,可是醫務室只有我一個人,爸爸媽媽也不在,我真的好害怕。」
旁邊的冥雀摸了摸鼻子:我不是人嗎?
奉崖未再回她,抽回自己的袖子,對冥雀道:「她腳崴了。」
冥雀點點頭:「好的上神,等會我會通知她的班主任。」
奉崖對他點了點頭,便轉身離去。
待奉崖的背影消失在病房門口,原本抽泣的鳳琳琅垂下眼眸,那淚珠還掛在眼睫上,神情卻瞬間變得冷漠無比。
冥雀站在病床另一頭,並未看到她的神情,「小朋友,你先坐著等我下,我去戴個手套。」
鳳琳琅並未回他,只懊惱地自言自語:「這具孩子的身體真是一點用處都沒有!」
但懊惱的不只她一人,湖面上的葉時音不止懊惱,她都快被氣笑了。
「什麼東西?啊?見到我一句解釋都沒有,就這樣抱著別人走了?就這樣走了?」簡直了!葉時音在橋上踱來踱去,頭頂上的馬尾辮也跟著甩來甩去,恨不得立起來。
「我到底喜歡上個什麼東西嘛!」葉時音此時覺得,奉崖就不是個東西,「是神又怎麼樣,是神就了不起啊,我再也……」
不想她話語未落,奉崖便在她幾米外忽然出現。
葉時音微微一愣,隨即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轉身就跑。
她才不要理他,憑什麼他就可以一言不發地玩消失,她也要在他面前徹底消失!
「葉時音。」奉崖低沉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聽到這想了幾個日夜的聲音,葉時音鼻頭一酸,眼眶便紅了起來。可是她沒有停下腳步,在石板橋上更拼命地奔跑起來。
「葉時音,站住。」奉崖繼續叫他。
憑什麼他讓他站住她就要站住?葉時音繼續跑,只是快跑出橋面是,橋頭竟有湖水向上噴出,隨即形成一面幾米高的水牆。
葉時音的腳步忽而頓住,被這突如其來的水牆嚇住。可是下一秒,隨即反應過來,這是奉崖的手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