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聿風露出一個和顏悅色的笑:「醫藥費都是小事,你身體好些了嗎?」
大概是出於職業習慣,他這話聽起來沒摻雜什麼私人感情,客套的意味占了七八成。
祝好也禮貌地回答:「醫生說沒什麼大礙了,就是傷口還有些痛。」
秦聿風沖她點了點頭,掏出警官證在她面前晃了一下:「我叫秦聿風,是淮江市刑警隊的隊長。我有幾個問題想問你,你現在方便回答嗎?」
一想到自己還欠他個大人情,並且一時半會可能還不了,祝好只好點頭道:「可以。」
秦聿風用腳把一張椅子勾到床邊坐下,往椅背上一靠,從兜里掏出一本巴掌大的筆記本放在翹起的二郎腿上。
祝好趁機偷偷打量著他,暗暗感慨真不愧是乙女遊戲的可攻略對象,不僅身姿挺拔,五官也十分周正。
大概是因為長期在案發現場奔波,他的皮膚被曬成了健康的小麥色,更能襯出那雙明亮的眸子。
嗯,一副人民警察該有的正直模樣。
秦聿風完全沒注意到她的小心思,他拿出一支原子筆,咬開筆帽,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祝好還是第一次接受警察叔叔的問詢,不由得坐得端正,雙手規規矩矩地交疊放在膝蓋上,乖巧地回答:「祝好。祝賀的祝,好人的好。」
秦聿風在筆記本上潦草記下她的名字,又問:「年齡?」
「二十三。」
「家庭住址?」
祝好愣住了,一時不知道怎麼回答,只得隨意找了個藉口:「不記得了。」
「那家屬的聯繫方式還記得嗎?」
祝好苦笑了一下:「我爸媽都過世了,家裡就我一個人。」
秦聿風眼神掠過她蒼白的臉頰,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不動聲色地換了個話題:「祝小姐,昨天晚上你說有人要殺你?」
祝好點了點頭,把從黑暗中醒來、被穿著黑色雨衣的變態殺人魔追殺的事跟他說了一遍。
「那個穿著黑色雨衣的人,」秦聿風擰著雙眉:「你看清楚他的長相了嗎?」
祝好努力回想了片刻,搖了搖頭:「當時的光線很昏暗,他還戴著口罩和護目鏡,但應該不是我認識的人。」
秦聿風拿過床頭的病曆本翻了翻,目光停留在「頭部受到重擊」幾個字上,問道:「那個人是先把你敲暈,才帶你走的嗎?」
祝好:「應該是。」
她在遊戲裡的記憶是從醒來後開始的,至於是怎麼到的那兒,她一點印象也沒有。
不過這也說明,頭上的傷在她有記憶之前就已經存在了。
「體檢報告顯示,在你的血液里發現了咪達唑侖的成分,說明你被注射了麻醉劑。」秦聿風眯眼看著她:「你也說了醒來時全身無力,那你後來又是怎麼逃到公路上的?」
祝好略一思忖,覺得這事兒不好解釋,索性實話實說:「當時我腦子裡突然出現了一個聲音,它問我要不要用100積分換取體力值,我選擇了『是』,身上突然有了力氣,我趁那個人沒防備就逃了出來。」
話剛落音,她看到秦聿風的表情明顯凝滯住了。
他神情複雜地看了祝好一眼,說了句「稍等」後,起身打開了病
房門,小聲跟門外的護士交流了幾句。
雖然他把聲音壓得很低,但還是隱約飄進祝好的耳朵里——
「護士小姐,腦震盪對智力會有什麼影響嗎?」
再回來時,秦聿風看向她的眼神多了幾分同情,沒頭沒腦地說了一句:「沒關係,應該很快就會恢復的。」
祝好:……
她乾巴巴地笑了一下,解釋道:「我剛剛是開玩笑的,那把刀即將刺向我的時候,我大概是腎上腺素飆升,才突然有了力氣,就趕緊逃跑了。」
好在秦聿風沒有就這個話題繼續探討下去,話鋒一轉,又問道:「你還記得其他的細節嗎?」
想了想,他又補充:「什麼都行,把你能想起來的全都告訴我。」
「細節……」祝好突然意識到什麼,連忙把兩隻手伸到秦聿風眼前:「對了,那個人還給我塗了紅色的指甲油!」
「指甲油?」
這三個字像是觸及到了秦聿風的某根神經,他猛地皺起雙眉,臉色突然變得很難看。
祝好不明所以,只好跟他解釋:「他在拿刀刺我之前,先給我塗了指甲油,還對著一張照片在我胸口比劃,像是在找下刀的位置。」
秦聿風把筆記本反扣在腿上,輕輕捏住祝好的手指仔細端詳。
這還是祝好人生中第一次被男生握住手,對方還是個建模臉級別的帥哥,她的臉頰不受控制燒了起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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