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不動筷,程述抬頭問:「怎麼不吃了?」
她乾咳一聲,以掩飾剛才的失神,半開玩笑半認真道:「怎麼,你這是反悔了,想把我趕出去?」
程述一副無所謂的態度:「我就隨便問問,想不起來就算了。反正閣樓空著也是浪費,你想住就住著,不想住隨時可以搬走。」
祝好不著痕跡地掀起眼皮瞥了他一眼,卻沒在他臉上看到任何不尋常的表情,仿佛剛才那句話真的只是隨口一問。
只是懷疑一旦生根,就會肆意生長,現在的程述對她來說無異於一個定時炸彈。
這個人實在太難琢磨了,不行,她一定要努力獲得更多積分,等換取到足夠的錢之後立刻搬走,不能再在這個危險的地方呆下去了。
心裡裝著事,飯都不香了。
潦草地扒了兩口飯後,祝好清了清嗓,岔開話題:「對了,我今天逛超市時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什麼?」
她把螃蟹的事跟他說了,又問:「你不是找人問了玉貔貅的事嗎?怎麼樣了?」
程述點點頭:「下午剛收到消息,有人說曾在一家玉器行見過。」
又催促道:「先吃飯,吃完我們出去一趟。」
祝好一臉戒備:「不會又要打架吧?要不要先跟秦警官報備一下?」
程述回:「不會,玉石行當都是文化人,就算沒文化也會裝作很有文化的樣子,一般只動口不動手。」
*
玉器行開在一條幽暗的巷子裡,門頭沒有招牌,只有門邊掛著一塊實木的小牌匾,上書「瓊琚閣」三字。
不仔細看,還以為是哪戶人家的大門,根本不像是賣玉石的。
店鋪面積不算大,古香古色的中式裝修,三個玻璃櫃檯里擺著一些玉石飾品,都是些手鐲、吊墜之類的,櫃檯後是一排木架子,陳列著形態各異的玉石擺件。
老闆是個約莫四五十歲的中年男人,留著一撮山羊鬍,穿件白色的中式褂子,鼻樑上架著老花鏡,果然是一派文化人的打扮。
看到有人推門,他從櫃檯後起身,笑著對率先走進店裡的程述打了個招呼:「帥哥,買玉嗎?」
程述報以淡淡一笑,說了句「隨便看看」,給祝好遞了個眼神,示意她在店裡到處轉轉,找找那隻玉貔貅的身影。
祝好會意點頭,視線逐一掃過玻璃櫃檯和架子上的玉石擺件,卻一無所獲。
也不奇怪,饒是她對玉石沒什麼研究,也知道一般的店鋪不會將價格昂貴的東西隨意擺放。
老闆看他們不像是正經來買玉的客人,眼底閃過一絲疑惑,但還是保持著面上的客套:「兩位有什麼需求可以跟我說,我給您介紹介紹。」
程述從口袋裡掏出證件照放在櫃檯上:「警察查案。老闆,我想跟您打聽一下,您最近是不是收過一隻和田玉雕刻的貔貅擺件?」
他問的不是「有沒有」,而是「是不是」,弦外之音就是篤定了那隻貔貅在老闆手裡。
老闆微微吃了一驚,接過他的證件看了一眼,旋即又換上一副笑臉,不置可否:「警察同志,有什麼問題嗎?」
程述道:「那個擺件跟我們正在調查的一件案子有關,方便借一步說話嗎?」
老闆臉色有些難看,猶豫片刻,點了點頭,把店鋪大門給鎖上了。說了句「稍等」,轉身進了身後的一扇暗門。
過了一會兒,他抱著一隻做工精緻的木盒從裡面走出來,小心翼翼地把盒子放在櫃檯上。
打開盒子,裡面的綢緞墊布上躺著一隻通透的白色玉貔貅,色澤溫潤,做工精細,果然就是呂宏遠家柜子上的那隻。
程述把玉貔貅拿在手裡翻看,老闆緊張得眼神不敢離開一秒鐘,生怕他不小心把這個這個寶貝給摔了。等程述終於把貔貅放回盒子裡,他才鬆了口氣。
「這隻貔貅是不是兩三天前,一個二十六七歲的女人賣給你的?」
老闆不明所以,抿了抿嘴應了聲是。
程述又從手機里找到葉怡然的照片遞給他:「是她嗎?」
老闆取下鼻樑上的老花鏡,接過手機端詳,點了點頭:「沒錯,是她。」
祝好插了句話:「她有沒有說自己為什麼要出手這隻玉貔貅?」
「她說她家裡人生了重病,急需用錢,就想把這隻貔貅給賣了。」
程述話鋒一轉,突然問道:「那你說說看,這隻貔貅怎麼樣?」
聊到了自己的專業,老闆全然沒了剛才的緊張,侃侃而談:「我們看和田玉擺件,主要講究四個點:新、奇、絕、優。新就是工藝上的創新,奇是指選材和構思,絕是玉石的品質要好,優是指工藝水平高。」
「這隻貔貅由上好的羊脂白玉雕刻而成,氣如白虹,色如截脂,細膩溫潤,經過能工巧匠的俏色巧雕,才能栩栩如生,我當時對它是一見鍾情,覺得無論如何都要將它收入囊中。」=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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