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盡道:ldquo你也小心,我去去就回。rdquo他還想再多囑咐幾句,又覺婆婆媽媽羅嗦誤事,將心中那一點溫存感動打消,轉身推窗而去。
蕭盡將拒霜縛在背上,飛身上房,展開輕功往溫南樓等人住的客棧奔去。到了二樓客房,他小心翼翼掛在窗外,往窗縫中一一偷瞧。客棧房間不多,那幾個道士同住一間,玉山派弟子占了兩間,雲門眾人又占兩間,柳廷與方從劍一間,韓琴兒與另外兩名同行女子住在一起,均不見段雲山的身影。
蕭盡心想若由溫南樓和鄭全武看守,那可十分棘手了。
他轉向另一頭,瞧了剩下的房間,果然見段雲山倚牆而坐,溫、鄭二人在旁看守。這二人單打獨鬥,蕭盡倒也不怕,或趁其不備偷襲也有勝算。可要是一下制不住兩個,驚動了客棧中的其餘人就糟了。
他在窗外苦等一會兒,房中二人卻無睡意,像是要就此守到天亮。他心念一動,想不如先回去問寧承輕有沒有一下將人迷倒的迷藥,要些來,豈非省事省力。既打定主意,他便要翻身躍到街上,忽聽鄭全武一聲大吼問:ldquo什麼人!rdquo
蕭盡一驚,以為行跡暴露,手握拒霜刀柄就要迎敵,卻聽對面窗戶一響,鄭全武已縱身而出,手中九環刀嗆啷作響,翻到屋頂上與人交起手來。
蕭盡一顆心怦怦直響,心道原來不是發現了我,那和鄭全武交手的又是誰?
他只稍稍轉了念頭,客棧中許多人都已被打鬥聲吵醒。蕭盡不敢在窗外停留,趁眾人還未趕到往街對面的房頂掠去,到了背面伏下身觀望。
客棧屋頂上二人刀來刀往,打得難分難解,蕭盡瞧著與鄭全武交手那人,身手輕靈,刀法精妙,竟然有些眼熟。他看了一會兒恍然大悟,原來那人用的竟是赤刀門的輕功和刀法,只是與左天應傳授給弟子門人的更勝一籌,已是十分上乘的功夫。
蕭盡想來想去,赤刀門中並無刀法如此精深之人,強如孟別昔也是左天應另眼相待,傳了她奇門兵器與劍術。忽然間,他渾身汗毛直豎,猛然醒悟,原來這人就是靈器山莊中冒充他的黑衣人。
此人突然現身與鄭全武交手,又是什麼用意?可無論如何,有人假冒自己身份行兇總不會是好事,蕭盡見他打了一陣,往後一躍,手中銀光閃動,撒出一枚暗器。鄭全武閃身避過,怒喝道:ldquo奸賊討死。rdquo
溫南樓聽到喝聲,卻是沉住氣,全賴鄭全武一人應付,不中調虎離山之計,仍守著段雲山不走開。然而他雖沉穩,自有心急的人要去幫忙,蕭盡一眼瞧見柳廷衝上屋頂,口中喊著ldquo奸賊還我弟弟命來rdquo,長劍起挑加入戰團。
那人以一敵二,一時竟未露敗相,柳廷武功較弱,反礙了鄭全武手腳。他長刀揮舞,格開二人刀劍,轉身作勢要跑,柳廷悶頭去追,不防他突然回頭抖手一鏢往自己額頭飛來。
鄭全武道:ldquo柳兄弟小心。rdquo說罷一把抓住柳廷後領,將他拽倒這才險險躲開飛鏢。方從劍也登了上來,大聲道:ldquo鄭大俠,別教他跑了,惡賊毒倒玉山派兩位師兄,必要他留下解藥。rdquo
鄭全武挺身追上,問道:ldquo你是誰?什麼來歷?rdquo那人頂了別人的模樣,毫不迴避,冷笑一聲道:ldquo應天血刃,盪邪誅奸。rdquo鄭全武道:ldquo你是赤刀門的人?rdquo那人不答,柳廷卻已跳起道:ldquo就是這小賊害死我弟弟。rdquo提著劍又要上前拼命。
蕭盡心知這人胡亂殺人,挑撥自己與各派恩怨,但此刻要救段雲山,已不將自己的事掛在心上,反倒慶幸此人將眾人等引到屋頂,房中只剩溫南樓一個,總算多了幾分勝算。
他翻身下地,掠到客棧樓下,輕輕一躍搭住二樓窗棱,往窗中一望,見溫南樓正抬著頭聽頂上動靜。蕭盡拔出拒霜,知道溫南樓這樣的高手必然不能中了自己偷襲,因而只想出其不意阻他一阻,好救段雲山出去。他左手扣住一塊牆灰,右手抬刀至眼前,看準溫南樓踱到房梁下,突然出手打滅房中油燈,隨後猛地破窗而入,提刀向溫南樓後背刺去。
蕭盡刷刷兩刀,逼得溫南樓黑暗中倒退幾步,伸手要去摸劍。蕭盡趁此機會跨到段雲山身前,來不及解穴,先伸手一挾,將他扛到肩上。
溫南樓原本就在提防,此時拔劍在手,聽音辨位,一劍朝蕭盡身上刺來。
蕭盡不想與他纏鬥,跳到窗邊就要出去,誰知已有旁人趕到,窗外寒光一閃,一枚暗器直飛過來。蕭盡眼見暗器向著段雲山後頸要害,但自己拿刀的手按著窗框不及回護,只好將身一轉替他擋住,嗤一聲暗器打在肩膀肉里,是一枚銀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