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雪已經停了,猛虎寨里也開始了活動,一大早秦虎便帶著手下的小弟們在幾個官道附近埋伏,可惜「生意」慘澹,莫說沒有官員路過,在這偏遠的北境,就是走南闖北的商人也少之又少。幾天下來,毫無所獲。
葉親悶在這個小房間裡幾日,除了睡覺就是吃,吃得又不好,他早就饞了,這裡實在太窮,肉沫星子都見不著,除了粗茶淡飯就是鹹菜稀粥,葉親長這麼大第一次如此強烈地想要吃肉。
這日外頭陽光正好,他在房間角落找到一把彈弓,打算去後山轉一趟。看看有沒有山雞野兔,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再待下去就要發霉了,你們猛虎寨屯的獵物都拿去換糧食換草藥了,秦硯,今日我給你開個小灶。」
葉親在小院子裡挑挑揀揀找了一些合適的小石子,回頭看秦硯端端正正靠在門邊,並未打算和他一起出去。
「不和我一起?」
秦硯好整以暇,看著葉親蹲在地上砸著小石頭,少年頭髮已經不像剛來這裡時精心打理過,簡單把頭髮綁在頭頂,一身粗布棉衣,即使這樣,葉親跟寨子裡的其他人也是不一樣的。
「到了後山要小心一點。」
「為什麼?」葉親點了點手裡的小石頭,覺得差不多了。
「有陷阱。」葉親難得看到秦硯這麼坦然地笑著跟他說出真相。
「沒事!」
他拉著小順往後山去,一路上沒看到一個人,天寒地凍的,光禿禿的樹木,山上的積雪堆得很厚,葉親轉了一圈毫無所獲,莫說沒有野兔野雞了,連個樹上的鳥都沒有,整個山林靜悄悄的。
葉親百無聊賴,前方灌木叢里有點動靜,手裡的彈弓總算有用武之地了,小石頭隨著葉親用力,猛地沖了出去,一切又靜止了。
小順跑去查看,除了打落一堆積雪,什麼都沒有。
「小順,你覺得秦硯這個人怎麼樣?」葉親收起彈弓,看著面前這棵兩人粗的大樹,搓了搓手,爬了上去,上面視野果然好,可以看到整個猛虎寨,零零散散的木屋錯落無序。
「什麼?」小順看著葉親爬上去,只顧著擔心他的安危,沒有聽清自家少爺問了什麼。
「少爺,別爬得太高了,危險。」
葉親又拿出彈弓,四處看了看,尋找獵物。
「你覺得這群土匪人怎麼樣?那幾天我不在你身邊,他們可有苛待過你?」葉親加大了聲音。
「那到不曾」。小順想起剛到猛虎寨時,確實被那群人給嚇到了,從小在京城長大,雖為下人,但侯府里的人哪能見過這種陣仗,好在他們也就凶神惡煞了點,確實沒有對他做些什麼。
小順不明白少爺為什麼這麼問,突然想起那個秦硯對自家少爺的禽獸行為,於是氣呼呼說道:「除了秦硯。」
「為何這樣說?」葉親看著小順,想知道他為啥對秦硯有如此大的不滿,他們似乎接觸並不多。
而小順以為自家少爺在試探自己,那些難以啟齒的事情他不敢問,怕少爺再受一次打擊,只能假裝自己什麼都不知道。
「秦硯他就是一個書呆子,除了好看一點,文文弱弱的,有什麼好的,論好看,我還是覺得少爺你更好看。」
小順覺得自家少爺一個俊俏少年郎,還沒好好與女孩子談過一場戀愛,就這麼在這山旮旯成了親,他實在說不出秦硯一個好字。
葉親還在看著遠處,突然在翻過這座小山頭的後面,隱隱約約看到兩個穿黑色著裝的人,頓生奇怪,可他再定睛一看,人又沒了。
「小順,你說我爹現在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啊?」葉親離開京城已經快三個月了,一路顛簸,不知道他娘還有沒有繼續給他物色京都貴女。
小順還在擔心葉親會掉下來,站在樹下,「侯爺那麼疼你,當然不會生氣,他要是知道我們現在的處境,一定會不遠千里也會來救你的。」
葉親瞭然,除了伙食差點,倒也沒覺得處境艱難,索性不去想了。
舉起彈弓,「咻」的一聲,遠處一支開得正嬌艷的臘梅,應聲折斷。葉親爬下樹,撿起地上的梅花,和小順一起回去了。
正值隆冬,山上吃的本來就少,山寨里的人已經適應一天兩頓飯,葉親回去的時候,已經過了晚飯點,好在秦硯給他留了飯。
葉親推門而入,秦硯依然在看書,不對,這次好像在看信,誰會給他寫信呢?
他也沒太在意,「秦硯,你看你這屋裡太單調了,一點生氣都沒有,這個好看嗎?」
葉親拿著一支梅花,滿屋子想找個花瓶,想把這支臘梅插進去,找了一圈一無所獲,乾脆將臘梅插在窗戶邊的細縫裡。
「你看你看,像不像一枝紅杏入窗來?」
秦硯放下信,把溫在爐子上的粗糧粥配上鹹菜,端到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