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玉說完咳了好幾下,嘴角已經有血跡,他又看向晏書,眼睛裡似乎有落寞。
「老師,這麼多年,你都不肯正眼瞧我一下,就因為我是男子,你避我如蛇蠍,哪怕我把你囚禁在身邊,你還是不肯看我一眼,我周玉壞事做盡,可我卻唯獨捨不得動你一下。」
周玉又咳嗽了一聲,吐出一口鮮血。
「周玉,你別說了,別說了,我去幫你叫大夫,不要說了,求你了。」
晏書聲音顫抖,他一邊幫周玉擦掉嘴角的血,竟不覺眼裡流出了淚。
「既然你想死,那我就成全你。」葉親說著便拿出匕首,朝周玉扎去。
不料晏書卻擋在了周玉面前,「小兄弟,求你放過他,他確實有錯,罪不至死,放他一馬吧,我保證,我保證以後讓他好好做人,絕不再做這種事了,你相信我。」
「我憑什麼相信你?」葉親轉著手裡的匕首,蠻不在意地說道:「他這樣的變態是改不了的,我只是替天行道而已。」
晏書不知道怎麼辦,看著懷裡的周玉,臉色蒼白,若是再不醫治,怕會流血而死。
他想也沒想,俯下身親在了周玉的額頭,眼裡是化不開的擔憂,「答應我,別再做錯事了,好不好,不要為了激怒我而傷害別人。」
周玉瞳孔微縮,他怎麼也沒想到,晏書能親他。
這是他夢裡才會出現的事情,今天,他體會到了,他的老師,這麼多年,終於肯放下心理芥蒂接受他了嗎?
一切都太夢幻,如果這是他死前的幻想,那麼老天爺也太眷顧他了,讓他做了這麼美好的一場夢,死而無憾了。
周玉閉上了眼睛,嘴角卻帶著笑意。
晏書嚇了一跳,不停拍著他的臉,「周玉,周玉,醒醒,再堅持一下,大夫馬上就到了,再堅持一下好嗎?求求你了,不要死,我還有好多好多話想對你說,對不起,是我不敢承認自己的內心,是我懦弱,只會逃避,是我把你逼到今天這樣,都怪我,我求你了,你不要死,大夫馬上就到了,不要睡了好不好。」
在大夫到的時候,秦硯也悠悠轉醒。
葉親立刻扶起他,「秦硯,你怎麼樣?還好嗎?」也許是看到晏書與周玉之間的拉扯,葉親此刻特別想抱抱秦硯。
他不知道男子與男子之間是什麼樣的感情,但是,秦硯是秦硯。
他沒有對除了秦硯之外ŻḦÖÜŸЁ的任何人動過這樣的心思,從前,他與朋友們遊戲人間,紈絝浪蕩,或許年輕氣盛,但是那種灼心的愛意,只有對秦硯才有。
「我沒事。」秦硯微微搖頭,眼裡似有不解,猶豫半天才問道:「我的毒是怎麼解的?」
葉親見秦硯沒什麼大礙,放下心來,忽又玩心大起,他狀似害羞不知所措,不去看秦硯的眼睛,小聲說道:「還能怎麼解?就這麼解的唄。」
秦硯看了看自己穿戴整齊的衣服,輕嘆口氣,「莫要胡鬧。」
「誰跟你胡鬧了,你看。」葉親指著自己的嘴巴,「你像發了瘋一樣,都被你咬破了。」
秦硯低頭,臉頰微微泛紅,袖子裡攥緊的手指又鬆開,復又攥緊,半天才低聲道:「對不起。」
「秦硯,你喜歡我嗎?」
「什麼?」
葉親沒有勇氣再問第二遍,既然沒聽清,那就算了,下次再問。
就在葉親打算扶著秦硯下床活動時,門被敲響了。
「誰?」
葉親對這裡沒有好感,對周玉和晏書也沒好感,他對周玉和晏書的關係不感興趣。
但牽扯到無辜的人,讓他們吃點苦頭都是便宜他了。葉親現在覺得,就算周玉死了,他也不會認為自己有錯。
但一想到了那個吻,葉親心頭微熱,他看秦硯一眼,說道:「我去開門。」
晏書提著禮品進來,向葉親和秦硯微微頷首。
「你來幹什麼?怎麼?看你們計劃沒有得逞又來貓哭耗子假慈悲。」
「葉親,讓晏先生坐下吧。」
「哼!」
晏書有種讀書人的清高,本身英氣的臉上有淡淡的疏離感,一言一行卻彬彬有禮,倒也不讓人覺得不舒服。
「二位小兄弟,實在抱歉,我跟周玉的事卻連累了無辜的你們,說到底,都是因為我,周玉才會那樣,如今周玉還在昏迷,大夫說若能醒來,便可沒事,若是醒不來,那也是他咎由自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