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頭一陣陣地發痛,舒廷腦子發暈著掙扎,「你們是誰,要帶我去哪兒,放開我,快把我放開!」
男人罵了一句,「怎麼這麼快就醒了?」
話音甫落,肩頭忽然一陣劇烈疼痛,男人沒忍住叫了一聲,猛地甩開肩上的小崽子。
舒廷後腦勺重重撞在牆上,疼得他玉雪可愛的小臉一片慘白,臉上淌著兩行淚,強忍恐懼看著面前一男一女。
「你、你們是誰?」
男人揚起蒲扇般的手,狠狠給了舒廷一巴掌。
「小兔崽子,你敢咬我?!」
他用了十足的力,舒廷白皙側臉頓時紅腫,巴掌印印在臉上,格外刺目。
從小到大,他從未被這般對待過,舒廷眼淚止不住地掉,卻也分辨得出面前二人並非善人,身子蜷縮成一團,驚恐又警惕地看著他們。
「你、你們要做什麼?」
他深吸一口氣,保持著這個年紀的孩童罕見的冷靜,語氣哽咽,但內容清晰道:「是要錢嗎?我有錢,你們把我放了,我把錢全都給你。」
男人齜牙咧嘴地摸著肩頭,女人不屑冷哼,「你個小鬼頭身上能有幾個錢?」
「我真的有錢!」
舒廷從腰上取出錢袋,小心謹慎地遞了出去。
女人一把抓過,打開一看,眼睛立馬亮了,興奮道:「沒想到啊,你這小鬼頭還真有錢。」
舒廷點點頭,小聲道:「現在能把我放了嗎?」
女人眼尖地瞥見舒廷腰上的玉佩,伸手搶過,兩眼放光,「好東西啊!這玉起碼值幾百兩……」
目光落在某處,女人驀地抬頭,眼睛緊盯著舒廷,「你是舒家的人?」
舒廷愣了片刻,嘴唇嚅動,潛意識裡覺得讓人知曉自己是舒家的人不是件好事,怯怯搖頭,「不、不是……」
「舒家的小崽子?」
男人眯起眼睛,一把奪過女人手裡的玉佩,看清上面的「舒」字,歪嘴獰笑,「既然是舒家的,賣了你也算積德了。」
舒廷瞪大眼睛,「什、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
女人哼笑,「舒家壞事做盡,喪盡天良,賣了舒家的子孫,可不是給自己積德?」
舒廷顧不得後腦疼痛,瞪著女人,小臉漲紅,臉上巴掌印顯得猙獰,「你胡說!」
「我胡說?」
女人不屑一笑,「誰不知道舒家殘害忠良被告了御狀?舒家那名千金大小姐為了個男人毀了姑娘家清白,逼得人父兄不得不調離京城,至今不敢回。舒家世子也不遑多讓,據說當年看上一個姓魏的姑娘,姑娘不從,舒晉直接逼死了她一家五口,其中兩個,不過是比你大不了幾歲的小姑娘。」
「這舒晉還真是個狠人,朝堂上凡是擋了舒家路的人,不是被他殘害就是被迫遠走,手中鮮血比起我等不知多了多少。」
「哎呀呀。」
女人好以整暇地低頭看著舒廷,「今日你犯到我手上,說不準還真是老天爺給的福報呢。」
「胡說!你胡說!」
舒廷雙眼含淚,兇狠地瞪著她。
不知為何,聽她說姓魏的一家五口,舒廷心口泛起陣陣疼痛,他分辨不清,只能歸咎於聽見父親被人誣衊的痛恨。
「你胡說,我爹爹才不是這樣的人!」
男人挑眉,「舒晉的小崽子?」
女人大喜,「那可真是個金疙瘩。反正你有個這樣的爹以後也好不了,不如讓我給你換個爹。」
「我不要!是你們誣衊爹爹,你們胡說!」
舒廷雙眼通紅,仿佛一頭髮怒的小獅子,衝上去抱住男人的腿,重重一口咬上去。
眼淚冒出來,他死死咬著,口腔內瀰漫著血腥味也不放開。
才不是他們說的那樣!
祖父威嚴但慈祥,祖母溫柔,爹爹待他和娘親極好,會抱著他玩鬧,帶他騎馬射箭,陪娘親賞花做糕點。
他是極好的爹爹,怎麼、怎麼會是這樣的人呢?
男人痛得大叫,一巴掌將舒廷扇開。
小身子重重撞在牆上,本就隱隱作痛的後腦越發疼痛,恍惚間,舒廷好似感受到了咕咕鮮血在流淌。
男人猶不解恨,重重一腳踹在舒廷胸膛,雪白小臉瞬間慘白。
他疼得說不出話,眼淚止不住往下淌。
男人一連踹了幾腳,氣得瞪眼,頸側青筋暴跳,兇惡又可怖。
「別管他了!」
女人拉住他,瞥了眼舒廷,「動靜太大了,再不走,當心舒家的人找上來。這小子出氣多進氣少,眼看就不能活了,別管他了,趕緊走,別惹一身腥。」
見男人一臉怒容,她勸道:「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舒家可不是好惹的。」
男人終於消了氣,拉著女人快速消失在巷子深處。
「咳咳。」
舒廷全身上下都疼,掙扎著爬起。=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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