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什麼啊,乖乖去。」陸嫻起身,「走,吃飯。」
吃過飯,幾乎是被趕出的兩人在田阿姨的監督下,先是去見了心理醫生,分別和醫生閒聊後再被押送到另一家醫院,各自體檢。
要做的檢查比較多,雖然不用排隊,但也占掉了整個下午,有些檢查項目因為需要檢查條件,明天早上還得趁早過來一趟。
站在醫院門口,葉星心累地牽著白玥的手,目送完成任務的田姨回家。
「現在我們去哪裡?」白玥仰起頭看向早早升起的月亮,被握住的手卻不受控制地摩梭葉星手指上的戒指指環。
葉星被她撓得痒痒,用力握住她的手說:「去吃飯還是陪你逛一會兒?要不買衣服去?」hĺșƔ
白玥聽出葉星還記著自己穿了趙靈衣服的事情,心說她衣服多著呢,一件毛衣而已,哪用專門賠呀,面上卻開心地點了點頭:「好!」
夕陽西下,金橙色的餘暉照在兩人身上,仿佛又回到了白玥記憶中,兩人偷偷摸摸攢著不捨得吃的、現在已經沒有了的劣質包裝的火腿腸,手拉手穿過後院的籬笆,踩著枯黃的草地蹲在落日下,低聲喚貓的時刻。
那時的葉星好像是在說:「你對小花越來越好了,我就說你其實也是很善良的嘛!那看在小花的面子上,上次你想要的那幅畫我就送給你吧!」
而那時的自己想的是什麼呢?
沒記錯的話,她應該和現在一樣,一邊在心裡說著你的畫那麼丑,除了我這世上恐怕也沒有人要了,一邊笑得燦爛:「好!等下回去就拿給我!」
從回憶中醒來,白玥昂頭看向葉星,心想時光匆匆,沒想到小土豆變玉米了,又高又壯的……長得真好看,越看越好看。
好看到這世界上仿佛只剩下她一個人,連腦袋上纏著繃帶的白向晨叫了一連串的姐都沒聽見。
葉星沒想到來醫院做個體檢會碰到倒霉孩子,見白玥沒有反應,側過頭正對上一雙冒光的眼睛,哭笑不得地低頭用嘴唇碰了碰她的額頭,再用力捏了一下她的手說:「想什麼呢?你便宜弟弟叫你呢。」
「說誰便宜弟弟?!姐姐!大姐!」白向晨這兩天一直在學校刷試卷,一張接一張刷得頭暈腦脹,下午放學回家本想躺下好好休息一陣,誰想到剛進門就被不知道從哪裡來的人一把推到地上,磕得頭破血流。
結果還不等他爬起來呢,那始作俑者又指著他罵了幾句,還說什麼不還錢就要弄死他,接著大搖大擺地走了。
想想都有夠好笑的,他的爹媽都站在一邊看著呢,看著他被人打,還看著打他的人囂張退場。
操!這破事他都不敢細想,不過想不想也沒什麼所謂,他家裡什麼情況別的人不清楚,他身為其中的一份子,還有什麼不知道的。
看著嘴角帶血淚流滿面的母親,和悔不當初卻只會發脾氣摔東西的父親,白向晨覺得自己再站在這裡更像個笑話,便提上自己的書包頭也不回地來了醫院。
看過醫生處理完傷口,無處可去的他又想著今晚家是不可能回了,打算去找家酒店對付一夜,不想到了門口才記起醫生開的消炎藥忘記拿,然後一回頭發現姐姐正站在門診入口前的空地上,這讓他無處排解的憋屈和憤怒頃刻間暴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