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上了鎖,裡面沒有人,常被扔在扶手箱的手機也不在。
所以……車子是葉星故意扔在這裡的?真是這樣的話,那想找到她就難了。
白玥仰起頭,朝向看不到頂部豎了什麼字的高樓,心底有種說不出的慌張。
因為確定了葉星不是出現了什麼意外的話,那聯繫不上便是她的有意為之。
換句話說,葉星是有心失約的——
事實上,葉星還真不是有心失約,而是受到的刺激太大,讓她將晚上要去接白玥回家和吃大餐的事情徹底給忘了。
……
坐在倆陌生人車子上的失蹤人口,此時正捏著面巾紙按著眼角擦著,忽地低下頭弓著後背打了個驚天動地的噴嚏。
坐在她旁邊的金棕色捲髮女人同情地看著她,將手中剛拆開的抽紙遞過去:「那不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麼?你還沒想開?」
葉星扔掉手中皺巴巴的紙團,吸吸鼻子說:「是,事情已經過去快二十多年了,問題是我今天才剛剛想起來。」
「……」
坐在前排的低馬尾女人聞言一愣:「今天才想起來?」
葉星疲憊地點了點即將被酒精攻克的腦袋:「離開那個鬼地方以後,我生了場不輕不重的病,很多事情忘記了。」
「哦……那你現在是什麼打算?一個人蹲在街上哭也不是辦法吧?你剛剛還和我們說你現在的爸媽對你很好呢,你不會——」
葉星看向身旁欲言又止的那位和自己腿差不多長的女人,猜到她未出口的話是什麼後想了想說:「我沒什麼打算,說實話剛想起來的時候是有點懵,嗯,頂多算是有點想不開?姑且算是想不開吧。」
她頓了一下,仰頭將手中剩下的小半罐啤酒全都喝了:「我不能接受我為什麼會經歷那些噁心的事,明明我沒有做錯過什麼,相反,我還在極力地去討好、去認錯道歉——不過哭過一場之後,現在心裡已經好受多了,畢竟要不是那些噁心的事和人,我也不會有現在的生活。」
身旁的人剛要開口,葉星的手一擺,又說:「當然,我也不是感激他,都是新時代的年輕人,我明白沒有任何苦難值得感激,我哭也不是為了那該死的已經死的誰,我是為了我現在的家人。」
似是察覺到她的情緒變化,車內的另外兩人一齊舉起手中的汽水:「明白明白,理解理解。」
「你們怎麼可能明白?還理解?」葉星說著眼角又又又一次掉下兩行熱淚,「她們居然那麼愛我,還有白玥,她把小時候的約定記得那麼清楚!而我、我當初居然還在嫌棄她到底要做什麼,如果。」
旁邊的兩人飛快對視一眼,雖然沒有說話,但眼神中的信息明顯——
「她是醉了吧?」
「應該是醉了。」
葉星還在對著擼空了的紅柳枝喃喃自語:「如果早些讓你聞到我的信息素,我們是不是早就相認了?」
答案是肯定的,可惜千金難買早知道,哪怕她有萬金也不行。
平時不上白酒很難被灌倒的葉星,今夜不知道是不是受到情緒的影響,幾瓶五百毫升的罐裝啤酒下肚,人就靠著前排椅背以一個非常奇異的姿勢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