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計先有恃無恐:「你若將我殺了,那攬月尊再也活不過來,你如何報你的仇,讓你解心頭大恨!」

燕除月聽著,感嘆自己竟然也成了別人談判的籌碼。

祝雎冷嗤一聲,輕蔑道:「差點忘了,但……你以為你是個什麼東西。」

輕飄飄的一句話,在他沙啞的聲音裡帶著感嘆,甚至沒有疑問,沒有反問,只是一句平淡無奇的陳述,卻讓人感到了無盡的恐懼。

這樣一句話,便讓計先的生死一錘定音。

粘膩的血飛濺在燕除月的臉頰上,眼前是霧蒙蒙的紅,不過很快,便像雲煙一樣消散。

「她的生死什麼時候由你這個廢物決定了。」祝雎嘴角噙著殘忍的笑意,也是對螻蟻不自量力的蔑視。

祝雎很高,至少這一刻在光亮的映襯下他逆光而立,有一種……光輝。

哪怕他是個邪魔,也詭奇地讓人想要臣服。

燕除月只覺得悲哀。

可計先擺明是個邪修,狡兔三窟,哪是那麼容易被抹殺。

祝雎話音剛落,計先便又凝出灰黑色的魂,舞爪張牙的率領著他的紙人大軍鋪天蓋地的朝他們襲來。

一直在暗處審視燕除月的金蕭剎那間彈出,一把大刀耍的出神入化,猛地向前一掃,銀色的面甲遮住了他的下半張臉,更顯得他眉骨挺拔。

祝雎不緊不慢地搖晃起了鈴鐺,細而密的聲音如同一隻歡快的舞曲,同時也急促迫使人的心跳加快。

祝雎將他們困在原地,戲弄一樣,一字一句的:「招魂百年,潛伏百年真是好算計。」

「你猜猜你和那些叛軍有什麼下場?你的兄長被你傳授的傀儡術,最終反被做成了傀儡,成了反殺你族群的大軍之一……你心情如何?」

計先灰撲撲的臉上出現了憤怒,魂體也在逐漸變得暗淡,他詛咒祝雎:「一個人妄想帶動一個傀儡大軍,你也離死不遠了!」

金蕭的大刀每穿過一次計先的魂體,他消散的也越快,金蕭聞言,溫潤的聲音很快的在給他的心理防線上投下最後一刀。

「百年前,你來到夜淵的第一個月,尊主就發現你居心叵測,你暗自布局牽絲引線,早就被玩弄在鼓掌中。」

祝雎不經意間彈了彈手,這裡的一切便灰飛煙滅。

突如其來的幽藍大火將這裡的宮殿焚燒,直衝地面。

大地發出脈搏跳動的聲響,地面灰色的裂紋摻雜火焰的嘶鳴歡聲震天,暗雲翻紅,雷霆之劫暗藏。

燕除月第一次看清了整個夜淵。

祝雎眼尾微挑帶著散漫,抬手割破自己的掌心,甜膩的血液滴落在火焰中。

一陣暗香浮動。

他望向燕除月,沖她招了招手,眼底滿是倦怠。

燕除月停在那裡,卻唯獨看不清他的神情。

這一刻,祝雎風華正茂,漫天的火焰如同幽幽盛開的蓮花,他自火中來,腳下踩著累累屍骸,卻仙氣逼人。

祝雎向她走來。

他認真又安寧,他那隻傷手摸著她的臉,用指腹擦去了計先的血。

「好了,這下乾淨了。」

他將艷紅輕緩的塗抹在燕除月的嘴唇,冰冷的手指不時像游魚一樣竄入她的唇。

整個夜淵歡聲雷動,甚至遮掩了遠處的屠殺,所有人在為這一場血祭而狂歡。

傀儡師一族的祭天,徹底換來了夜淵的臣服。

金蕭帶領所有人五體投地,如同波濤滾滾的海流。

祝雎用了三世,終於爬上了所有人夢寐以求的高位,這一刻的歡聲如潮,只讓他睏倦,煩躁。

鋪天蓋地的孤獨再一次淹沒了他,如同曾經的夜淵從未有光,日復一日的寂寥,哦……不,曾經有一次。

卻只有那一次。

他慢慢將視線放在燕除月的身上,露出些許笑意,他的聲音像羽毛一樣輕,卻在浪潮一樣的聲音里讓她聽得真切。

「月奴,你高興嗎?」他問。

這怕是他看見這令許多人心潮澎湃的這一幕無法理解,只覺得吵鬧,他想問問,他很難理解他們狂熱的喜悅。

「那尊主高興嗎?」燕除月反問道。

祝雎另一隻手緩緩的抬起處,摸著心口的那一道傷痕,他用力一按,護心鏡下很快便滲出血液,但被遮擋看不出來。

祝雎緩慢的吐息,感受著綿延的痛楚,臉上重新洋溢著愉悅的笑容:「高興。」

甜香更濃,燕除月腹誹不已,祝雎真不愧是夜淵之主,從自虐中尋找定他快樂的源泉。

他面色蒼白如紙,脖子處還能明顯的看出青色的脈絡,他的眉眼就如在紙上濃墨重彩的一筆,既生威嚴又生媚。

他的眼下飛紅,黑髮與夜色融為一體,他們站在最高處,迎接他們的是震耳欲聾的歡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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