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門正對屏風,屏風後是棗紅圓桌,起後再是臨窗的床榻,左邊是小室,專供沐浴。
裡面空蕩蕩,窗戶晃蕩,燕除月上前推開窗,哪還找得到祝雎的人。
「這位仙子,熱湯已備好,黃紙已放您桌上,有什麼事在吩咐小的。」跑堂的低眉順眼地退出去,心道裡面的男子真是奇怪,真不怕自己被淹死。
「多謝,麻煩一會兒給我送上來一些筆墨與傷藥。」
跑堂的退下了。
燕除月好脾氣地抱著劍環視了一圈,低頭對玄度道:「乖玄度,悄悄給我指個路。」
祝雎當然跑不遠,只是藏在哪裡陰人就不知道了,燕除月還忙著等稷水退潮橫渡死水,沒時間陪他玩捉迷藏。
玄度一下子精神起來,拉著燕除月就往小室跑,裡面沐浴的熱湯裊裊,窗戶大開。
燕除月臨窗望月後,直接翻了下去。
她衣擺翩飛,一落在地上感覺不對一個空翻,一劍劈去。
「喵?」
貓眼少年背著弓抵擋了一下,在地上翻滾了幾圈,詫異地看著燕除月,然後快速地逃走了,一路還低估著:「要死啦要死啦,只有兩條命啦……」
燕除月一頭霧水,「他怎麼在這裡?」
她有所感應,一抬頭,祝雎衣衫半褪沖她惡劣的揚起笑意,頭髮濕漉漉的,隨意的披散在身後,連眉梢睫毛都掛著水意。
蜿蜒的水珠順著他瓷白脖頸一路往下。
燕除月:「……」
她以禮待人大半生,想著她神識強悍,恐將別的居者看了個精光,便收住了。
沒曾想被祝雎利用去,她今天非得收拾他不可。
合著她忙了半晌,始作俑者還樂哉哉地看著她瞎轉悠。
燕除月飄了上去,心中早將以理服人放下,她沖祝雎露出溫和一笑,祝雎臉色一變,「哐」地一聲將窗合住,想讓燕除月碰一鼻子灰。
燕除月的手直接穿過窗戶紙,抓住祝雎半褪的前襟,一把將他拽到自己面前,另一手用劍將窗戶掏了個洞架在祝雎脖子上。
她幾乎與祝雎鼻尖相貼,一改柔和的語氣,學著祝雎夜淵稱王稱霸的沙啞語調,陰森森道:「你倒是跑啊。」
微涼的夜風倒灌,窗外的仙子飄在空中,好一個月下美人,祝雎被迫仰起頭和她對視。
但稷水的風,夜裡還是太冷了,祝雎還是肉體凡胎,他全身都是濕的,冷得一顫。
燕除月心知,她對祝雎來軟的,他就無法無天,非得用強硬手段,他才消停。
跑堂的修士從後院取來了傷藥,抬頭一看,他停住了腳步,下巴都要驚脫臼了,他見識少,世風又含蓄,這這這這這……太勁爆了!
但他也不敢多看,紅著臉匆匆走了,實則耳朵還豎著聽著那邊的動靜。
祝雎的手腕有傷,又泡了熱水,使不上力氣,祝雎無力地抓住燕除月的手,他微喘著:「仙子如此強勢,想看我入浴?」
第28章 夙願(二) 你一身是傷,不甚美觀,還……
燕除月一聽到祝雎說這話, 「看,怎麼不看。」
她說著,只是聽起來還有點咬牙切齒。
祝雎一臉了然, 燕除月隨後放開了他的衣領, 從爛窗戶翻了進去, 抱著手立在窗邊,好整以暇的看著他。
祝雎的手從自己的胸膛划過, 緩緩的抓住衣襟往下褪去, 一抹艷色靡靡。
他挑釁地脫下衣服,燕除月的眼神飄忽了一下,挪開。
祝雎直接邁著他的大長腿跨入水中, 嘩啦的水聲在冰涼的夜晚也顯得一股子躁。
「仙子還要看我嗎?」
他整個人趴在水桶邊, 白皙的手就搭在桶上, 另一隻手伸下去就像要把最後一層遮羞布扒掉。
他在故意尋釁滋事。
燕除月抱著劍倚窗, 身後是半弦月, 涼風微微吹起她的頭髮, 也有一股飄飄臨仙之意。
燕除月將手中的劍放下,劍尖處杵著地板,她隨意的站著,上下將他打量個遍。
「你一身是傷, 不甚美觀, 還是養好傷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