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除月神識附身的便是照夜瀾,但這一切都在電光火石間發生,燕除月無師自通抬手以擋的同時,將霧矛投擲而出。
燕除月雖與照夜瀾不約而同的做出反應,但主動權還在照夜瀾手中,她一出手便是殺機盡顯,滿滿狠辣,璨的保護罩無力阻擋應聲而碎。
霧矛直接將璨穿胸而過。
照夜瀾上前手腕一轉,便收集了點點螢火與白炎。
璨惡狠狠道:「……若有下次,照夜瀾我必殺之!」
照夜瀾微微一笑,冷冰冰的唇角掀起一抹嘲諷,她安撫地拍了拍璨的臉頰,發出「啪啪」的聲音,慢慢湊近,好似要與其說些什麼密語。
隨後,手起刀落,照夜瀾將璨的頭顱割下,扔在一旁,照夜瀾低頭打量著自己的手,疑惑適才那一瞬力量些許失控。
金烏一族的眼睛,美麗若上古星石,傳聞誕生之初便是天地饋贈,淺金色的瞳孔倒映著照夜瀾淺笑的模樣。
燕除月暗暗琢磨著照夜瀾與璨的關係,聯繫上嬈鏡所問祝雎的話,既然她附身照夜瀾,那祝雎……可能剛剛陪著璨經歷穿心梟首之痛。
但燕除月只能隨著照夜瀾的視角而摸索著,照夜瀾一眼都未賞給一旁的璨,反而落在為璨收斂骸骨的人皇身上。
人皇身上帶著模糊的光亮,只一眼令人覺得普通,再一眼卻忘記了人皇的一切特徵,最後腦海中只有一個描述——人皇天下第一。
「下次如果我戰死了,記得幫我收斂屍體,銀澤潮濕,不像冰鏡,我容易長屍斑。」照夜瀾認真的叮囑,「不要偏心,我也要你親自收斂。」
「為什麼不讓我來。」鉤吻族的炫笑眯了眼開口,一隻手無力的垂下,另一隻手又將其抱起,叉在胸前,一身玄色泛金的法袍帶著貴氣。
照夜瀾頭也不回,「你有毒,我不想受你所桎梏。」
「照夜瀾,我要出去了。」炫說道,「鉤吻一族找到出銀澤的辦法了。」炫長著一雙狐狸眼,含笑的時候只會讓人覺得腳下。
照夜瀾腳步微頓,「神罰之地,各大家族還是安分些好。」
「鉤吻本性顛倒,只需將銀澤內外置換,便可大功告成,照夜瀾可來助我族一臂之力?」
燕除月想將目光落在身首異處的璨身上,無奈照夜瀾一直目視前方。
銀澤也就是後世所說的埋骨之地,冰鏡相當於一個煉化地炎的地方。神罰銀澤,只准進不准出,這麼多年也只有人皇一個從外面的一個小洞無意間鑽了進來。
一入銀澤深似海,從此自由是路人。
嬈鏡就是一面鏡子,從誕生之日起便照出了她所見聞的一切,並且記錄下來。
人皇一進銀澤帶來的新鮮氣息讓各大古神所帶領的家族詫異不已,有個冒頭的族群直接對著那個小洞開始擴大,結果將界門給震開了一條縫,銀澤的氣息漏了出去,外面很快入侵,兩相僵持最終有了擂台的資格。
解決這一勞永逸的辦法就是出兩個銀澤最強來擔著,通俗來講,第二強當「門栓」撐著界門,第一強出界門去打「萬戰」。
金烏族的璨和照夜瀾爭的就是第一強,誰也不想當門神。
在燕除月看來,最後輪到修仙界的人來銀澤主持大局,到以身為陣加強「保護罩子」的局面,照夜瀾與璨最終肯定湮滅了,在嬈鏡的記憶里,神族遭受了天譴,而界門即將崩碎之際來了個叫「月」的人。
古神化為冰鏡銀河中的星宿,一次次的推演生機。
而今,正是最後一次。
燕除月本想借著界門守土本性,誅殺外界,冥冥之中走向了與古神族一樣的道路。
照夜瀾,璨,人皇,炫手中究竟有什麼驅使著諸神殘魂在過去冰鏡里倒騰?
燕除月沒留意時間的流逝,鏡片翻騰中照夜瀾來到了過往冰鏡。
照夜瀾盤腿坐在冰面上,四面八方尖銳的冰棱折射著她銀白的身影。
「出來吧。」照夜瀾閉目內視,在體內梭巡著,「何方神聖,為何窺視於我?」
燕除月便知自己被發現了,但她此時無法與活在過去的照夜瀾交流。
照夜瀾自顧自說道:「難道是我感應錯了嗎?」她緩慢搖了搖頭,「不會錯的。」
「我厭金烏璨如足下污穢,萬不會對其有憐惜之心,霧矛一擊我之習性乃必殺之矛,故不會收下留情。」
「金烏璨身死,我亦不會對其有多餘眼神,況且……金烏璨被我梟首取火,他神識回歸金烏族,他與我兩看相厭,亦不會對我多加注視。」
照夜瀾睜眼寒光乍現,殺氣震盪無數冰面碎裂,熟悉的鏡片碎裂的聲音響起。
燕除月突然想起,鏡的陰陽兩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