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每每早上做完早課,玄渡一向會多待一會兒,給師兄弟答疑解惑, 今日早上他卻在早課結束後匆匆回屋修煉了, 熟識的師兄弟打招呼也並不回應。
他將玄渡再次喊來自己的臥房,問他:「究竟出了何事, 讓你如此心神不寧?」
玄渡沉默。
不知道為什麼,他心中總是浮現出那個女修的身影。
不論是他曾經在無歸林中救她,還是留影石中她為了容昭決絕赴死, 亦或是她紅裙盛裝與蕭逸仙成婚,這些記憶都一次又一次在他腦中再現,揮之不去。
她實在是太過神秘,之前死裡逃生後, 容貌記憶改變,那這次呢?
這次, 她若是能再次活下來,那麼容貌記憶將再次改變,會忘記之前的一切嗎?
就像她忘了容昭, 忘了自己曾愛他為了救他決絕赴死,轉而愛上容昭的摯友蕭逸仙。
那下次呢?
下次, 她會愛上誰?
玄渡蹙眉,他心中有個莫名的念頭,他希望能找到她, 讓她不要再……不要再這樣飛蛾撲火般愛上別人了。
或許, 他想渡她。
禪宗宗主十分了解他的性子,知曉他在思索,也未曾出聲打擾, 只是在一旁,靜靜等待他想好。
一炷香的時間過去,屋內檀香的氣息變得更加濃郁,玄渡終於開口,聲音如春日溪水潺潺——
「宗主,我,想渡一個人。」
……
妖界妖王殿
龍煊下午聽到沈燼離說之前他給她按摩,能讓她舒適心安,從而順利背下口訣,晚上他便敲響了她的房門。
他這幾日實在是為了她能背下口訣心力交瘁,連做夢都是一遍又一遍地教她背書,實在是太可怕了,他只想早日將這個口訣教會她,既然她說他給她按摩的時候能順利背出,那他便勉為其難、忍辱負重,再幫她按按吧。
畢竟她這幾日一邊陪他遊山玩水一邊背書,應該也累了。
她身為他的契約者,他確實也有必要關照一下她的身體。
而且,他上次離開得實在太狼狽,這次他絕對不會再那般落荒而逃了!
說服了自己,龍煊敲響她的門:「阿離,我進來了?」
沈燼離心情好:「嗯!進來吧!」
龍煊推開門,便見她悠閒地趴在床上,等著他服侍。
他眼中閃過一絲笑意,上前將她抬起晃悠的小腿按在床上:「別亂動。」
餘光瞥見她半露的香肩,他覺得臉又開始發燙了,對她道:「喂,你在臥室也要穿好衣服啊,萬一有什麼人突然闖進來可怎麼辦?」
沈燼離奇怪地看他一眼:「這不是你的地盤嗎?誰敢闖進來?」
聽見他這樣說,龍煊在腦中自動轉換成「你這麼厲害,我有你保護我不怕」,他微微勾唇,按住雀躍的心,控制語氣道:「嘖,你這個女人真是心大,那我只好儘量多在你身邊了。」
沈燼離:?
你是怎麼理解成我要你黏著我的?
她只是覺得這麼大個妖王殿不可能輕易被人擅闖……
雖然覺得他在自說自話,但這些日子他的攻略進度一直在漲,感覺都用不上死遁,多吊吊他在一口吃掉,就能完成攻略了,最多再陪他膩歪一下,很快就能完成任務。
龍煊的攻略實在輕鬆,沈燼離心情十分好,決定給他好臉色。
她一邊露出光潔的肩,一邊沖他彎了彎唇,語氣帶笑:「有你在,我自然安心。」
龍煊剛跨坐在床上,準備替她按摩,雖然是第二次,卻依舊心跳加速。
看著她雪白的肌膚,又聽見她說的話,他的臉愈發燙了。
怕她聽見自己如擂的心跳,龍煊開始找話題緩解自己的尷尬。
突然想到上次,她分明是背完後三句口訣後再讓他按摩的,她今日為何說是因為有按摩才背的出口訣?
「阿里,上次按摩的時候……我好像沒教你背口訣……」
「是啊,怎麼了?」
「那你怎麼說,是按摩很舒服……才能背出來?」
沈燼離這麼說不過是找個藉口罷了,見他疑惑,她笑著圓謊。
「那是因為我在很舒服很放鬆的時候,在腦中回憶今天學的口訣啊,你看我今天不是沒有忘記昨天背的三句嗎?」
她將昨日學的三句口訣和今日學的三句順口說了出來,其實龍煊不厭其煩地給她解釋、讓她背誦,她其實早就全篇口訣都熟爛於心了,只是逗他玩呢。
龍煊聽見下午她還背得顛三倒四的句子突然就順暢了,心中頗有些欣慰,心想果然還是得有耐心,阿離這麼快就能背下六句了,離八十句還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