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牧渾然不覺,笑道:「你今日讓我快活了,我肯定風風光光娶你過門!」
我低喊一聲:「施良一直自負世家子身份,你就不想知道他為何會娶我這個出身不顯之人嗎?!」
梁牧的動作停下了。
「我是戶部侍郎宋攸的女兒,十三那年被人拐走,前些日子才與父親遞了消息。
「他明面上不會認我,可我要是死了,你猜他會不會查?
「這件事裡你做的手腳,真的乾淨嗎?」
見他不說話,我話鋒一轉,又道:「可你若娶了我,日後就有了侍郎岳父的照拂。」
「梁家就算想給你捐個官做,有門路總比沒門路好,對不對?」
威逼利誘齊上陣,終於將梁牧說得動了心。
商家子的正妻不值錢,他也不是家中長子。
這筆買賣,的確有利可圖。
第19章
和前朝不同,本朝因戰亂人口銳減,婚姻嫁娶並不受守孝的限制。
嫁進梁家後,我才知道,梁牧還有八個小妾,四個通房。
最小的才十三。
和我進春駐樓的年歲一樣。
那小丫頭叫草兒,是外地逃難來的,被賣進了梁府。
據說年初還被梁牧踢掉了一個孩子。
可我見她看梁牧的眼神卻亮晶晶的,那分明是歡喜與仰慕。
我問她:「你很喜歡夫君?」
她點頭如搗蒜。
「為什麼?他對你很好嗎?」
她的官話並不純正,摻著不知哪裡的口音。
「少爺對我好。他雖然打我,上次肚子被踹得很疼,但讓我吃飽飯。
「在家的時候,爹也打我,還不給我飯吃,我餓得半夜喝涼水。
「少爺還會很多東西,會寫字,還會畫畫!我們村的狗蛋,會寫個名字,就被叫文曲星哩。」
我想起梁牧那筆爛字,不由扶額。
「我教你認字,你學不學?」
她惶恐搖頭。
「我怎麼配讀書識字?那,那就不是我這種人該學的東西!」
我失望嘆氣,擺擺手讓她下去。
當年,我爹雖沒有禁止我讀書識字,但嫡姐不喜讀書,他便不會給女兒們請什麼夫子女師。
畢竟我只是個庶女。
我厚著臉皮蹭到嫡兄堂兄身邊,借他們的書和筆墨。
想方設法進入藏書室,一本一本抄錄。
我當時的心情,大抵是「貪婪」吧。
不夠,不夠,遠遠不夠。
正是這份「不夠」,才讓我時至今日依然受益。
我兩手空空被扔進河裡,拿不走銀錢,拿不走權勢,但我可以帶走學識。
世人都說貪婪是惡的,清心寡欲知足常樂是好的。
可我卻覺著,知足者囿於井底,貪婪者躍出藩籬。
所謂安於現狀,不過是牧羊者對羊群的期許罷了。
羊真的信了,才是天下最可笑的事。
第20章
自從徹底吸了施良氣運後,我便開啟了新的天賦。
原本我只能從夫婿身上汲取氣運。
如今擴大到了整個夫族。
我試著大量吸取梁家的運道,阻力甚大。
運如潮水,有漲有落。
想要徹底吸取一個人的氣運,必須在他運勢衰落之時,家族之運亦是如此。
這便是順應了「勢」。
命由天定,運由人定。人的一舉一動都影響著自身運勢。
行毀運之事,自身運道就會轉衰。
若是施良潔身自好,沒有中套,他也不至於這麼快死在我手裡。
成婚一月,梁牧便帶我來到侍郎府。
門房老丁頭瞠目結舌看著我,活像見了鬼。
我微微一笑,「老丁,麻煩通報父親,嫻娘回來看望他老人家了。」
老丁急匆匆進門匯報,不多時滿頭大汗地出來,說老爺不在家,他不敢擅專。
梁牧又失望又振奮。
失望於鎩羽而歸,振奮於他真的娶到了一位官家女。
我也很高興。
我爹知道了我還活著,必定寢食難安,怕我毀他名譽。=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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