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要興辦女學,讓他們送女兒來讀書。誰知等女學開辦,卻無人問津。
「世家女自有家學,看不上魚龍混雜的女學學堂。
「商戶女不愁吃穿又無人管束,只愛算帳,覺得學經史無甚用處。
「貧家女要幹活,素日還要做工補貼家裡,父母親長怎麼肯少了進項,白白養著女兒,供她讀書識字?
「我便說,送女兒去女學的人家,每月可拿銀錢補貼。」
「這可糟了。」我嘆道。
「是啊。一時之間,拐賣女子之風興盛,不少農戶的女兒被拐走,只為拿這份補貼。」
女帝搖頭,「朕這才知道,人心難測,看似好的政令,也會被長歪的人心扭曲成惡政。」
「然後你怎麼解決的?」
「我令王公貴女入女學,世家女若要結交這份人脈,就要進女學讀書。
「商戶女在女學中考核若全為甲等,可減免少許商稅。
「貧家女入學者,可在女學內做工賺取銀錢飯食。工錢高於當地均價。
「我還令草兒設立女學監察處,定期明察暗訪。拐賣女子者輕則流放,重則斬首。如此一來,朕的女學才算有了學生。」
做人皇果然辛苦。我暗忖。
「戚家軍對戚長瀾忠心耿耿,舅家的戍邊大軍就算調回來也需數月。你手上沒有兵力便想謀朝篡位,怕是艱難得緊。」
「的確不易。」女帝嘆道,「我們成婚時,山河仍破碎不堪,義軍多如泥沙,南方偽帝更是虎視眈眈。
「我陪戚長瀾四處征戰,他負責殺敵立功,我便在戰場上藉機施救。他們活了,便成了我的人。
「我挑出頗有潛力的小兵,讓草兒與他們的婦人攀談。我記住他們姓甚名誰,家住何方,家中兄弟姐妹幾人,身上可有舊傷,吃喝可有忌口。
「每次替戚長瀾分發賞賜,我便做得周到體貼。我若身體不適,戚長瀾去做,比起我的總差了一籌。
「若有立功機會,我就不著痕跡舉薦他們。草兒再與婦人細說,時日一長,他們皆不知戚長瀾,只感念我的恩德。
「戚長瀾那幾位養兄弟,個個是當世豪傑。我便蓄意挑撥,立功少的,我便借戚長瀾之名,說其受傷頗重,厚厚封賞,立功多的,我刻意打壓。幾家夫人也各有齟齬。
「還有些看似細枝末節,實則下了功夫的地方……
「再深的感情也經不住瑣碎家怨的消磨。最後戚家軍掃平天下而歸,南方偽帝投降,可人心,也亂了。」
她說得輕描淡寫,但我卻知,這些事哪樣不需要長年累月的水磨功夫?
「千里之堤,潰於蟻穴。戚長瀾自負勇猛,怕是看不到這細枝末節之處。」我感嘆。
她並未接話,反而轉頭問我:「你呢?朕可不信,你這等貪婪之輩只尋一位道侶便罷手。」
我失笑,她倒當真了解我。
「我啊。又尋了一位身負孽債的道侶後,他那與魔界勾結販賣修士的門派也煙消雲散了。可我沒料到,修行界奇人異事無數,我就算有心隱瞞還是露了痕跡,被有心人盯上了。
「此人無意間得到一本上古魔功,可給女子下情印,讓對方死心塌地戀慕自己。他用這魔功擄掠了許多女修,令她們心甘情願成為自己的爐鼎,在一深山裡建造宮殿,過上了後宮佳麗三千的逍遙日子。
「與魔功伴生的還有一份異女譜,裡面詳細記載了數百種對男子有助益的女子體質。比如純陰之體,琉璃淨體……其中,自然也有掌命女的記載。
「他覺得我兩位道侶的家族門派倒得蹊蹺,細細追蹤,找上了我。」
女帝拊掌大笑,「他明知你殺夫,還敢養虎為患?」
我也忍俊不禁,「他滿心以為,我殺夫只因未曾付出真心。像我這般冷心冷情的女子,越是狠毒,動情後越是無怨無悔。
「他從未吃過教訓,向來自視甚高,抓到我當天就給我下印,讓我傾心戀慕他。
「然後命令我嫁進名門大派,攫取氣運,再輸送到他身上。
「只是他不知曉,有的女子傾心戀慕男子,會一心一意聽從,有的女子動心,卻也不耽誤殺人。
「他更是忘了,掌命女之外,我還是一名修士。
「我柔情蜜意,滿心仰慕地靠在他胸膛,暗中卻用法寶擊碎了他的元嬰。
「此獠被我誅殺後,那些女子清醒過來,紛紛嘔吐不止。
「她們拘走了他的神魂,抹去他的神智,後來也不知做什麼去了。反正都是他應得的,無甚好說。
「只是他死前擺了我一道,待我出山才發現,人人都知曉了我掌命女的身份。由於我談笑間滅一族一派的本事,竟被評為六大妖女之首。
「我師尊卻大喜,要我趕緊生女開枝散葉,把這珍貴血脈傳承下去,以後他也不用怕吉星門後繼無人。=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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