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這幾天,耿舒寧自恃有原身的記憶,沒露破綻,還不動聲色懟了欺負自己的人,心裡鬆懈不少。
她覺得只要兵來將擋,一年多後離開這座困人的牢籠,不管能不能穿回去,憑本事她也能過得肆意。
太想飛,也太相信自己上輩子的本事,耿舒寧忘了,這裡是規矩最為嚴苛的清廷,這裡……不是後世。
她失了對封建王朝的敬畏。
這一刻,耿舒寧腦子轉得前所未有的快,心底也慢慢升起了從未有過的恐懼。
她怕死,便不能坐以待斃。
耿舒寧強忍著顫抖起身,再次叩頭下去。
「奴婢為了能給太后娘娘分憂,擅自深夜離宮,違反宮規,萬死之罪,只求萬歲爺給奴婢一個機會,完成太后娘娘賜下的差事。」
蘇培盛覦著主子爺漸漸平靜的臉色,小聲道:「萬歲爺,這是慈寧宮的掌事女官耿佳舒寧,掌管慈寧宮小庫房。」
「白日裡太后娘娘吩咐,由她帶頭張羅此次千秋宴。」
這事兒,在下午他們去暢春園時,粘杆處就已經探聽清楚,回宮路上告訴了蘇培盛。
若非皇上回程路上氣得太狠,蘇培盛掂量著主子爺什麼都聽不進去,早就稟報了。
胤禛心裡冷笑,不用蘇培盛說,他也認識這個想當風流小寡婦的混帳。
她跟她阿瑪耿佳德金長得太像。
耿佳德金就是憑著長得好,功夫還算俊,被太上皇放到皇家禁衛里。
後來康熙將人帶在身邊,這廝在打准葛爾的時候救駕立了功,被抬了旗,脫了包衣這層皮。
胤禛冷冷開口,「抬起頭來。」
耿舒寧白著小臉直起身,垂眸抬頭,盯著對方暗金色的袍角,規矩一絲不錯,努力讓四大爺看清自己。
不是為了用自己的臉干點啥。
主要這位在歷史上就是個控制欲強的,她覺得對方應該不喜歡別人違拗他的命令。
果不其然,耿舒寧賭對了。
她毫不猶豫的動作和規矩,讓胤禛眸底的殺意少了些,只是從暢春園帶來的戾氣仍然在。
他跟額娘烏雅氏一樣,有火不得不憋著是一回事,但他不是個會憋壞自己的,說話也隨著性子,多有刻薄。
這會兒便是,低冷的聲音,帶著萬鈞冰雪,直直砸到耿舒寧臉上。
「耿佳德金會鑽營,只知道在朝上汲汲營營,家中子嗣的教養,從你這裡一看真是好樣的!」
「知道的說你是包衣出身,卻不念著皇家恩典叫你們洗乾淨了泥腿子,竟敢視規矩為無物,沒得叫人以為,朕的奴才還有從勾欄里出來的!」
「就這樣,還有臉要替太后做千秋宴?朕要是你,萬萬不敢人如此玷污主子名聲,早早就一根白綾吊死自己!」
……
耿舒寧:「……」所以說,歷史上說四大爺是個刻薄寡恩的話癆,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