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混帳,肉嘟嘟的臉頰泛起深深淺淺的緋色,被晶瑩汗珠子映得姝色艷麗。
帶著唇珠的飽滿唇瓣微微張開,聲聲嬌軟,喚著『萬歲爺饒命』。
他怎麼可能饒了她?
他恨不能剮了她!
就連胤禛都不知道,自己哪兒來那麼大的恨意。
許是被發現自己躲在暗處苦悶的難堪,許是對她狡言飾非自己卻不能發作的憋屈,抑或在她面前破罐子破摔無法掩飾的暴戾……
糾纏在一起,『啪』的一聲化成了嘴巴子,如記憶中那般打在他臉上。
唇角感受過的麻癢變成帶著惱意的火星子,在唇齒撕咬間不小心咽下去,在五臟六腑燒出了欲望的火焰。
衣裳不知何時破碎去了幔帳外頭,所有聲響都細碎,再沒個完整的聲兒。
胤禛在布庫場偷偷藏下的強悍,令渾身每一寸肌肉都化作利劍,似要叫這惱人玩意兒連心腸都攪個天翻地覆。
女子孱弱又可憐地顫抖著雙手,一次次推搡,卻更像四處點火。
胤禛心裡更恨,多少的膩煩都變成了慾念,半分不講道理。
他更發了狠盯住她,嬌嬌兒如滿弓,在哀哀地討饒中,弓弦拉到極致,滿滿的惱火似箭矢毫不留情釘死獵物。
終於,那混帳再沒了討饒的力氣,卻讓他又多出了幾分遺憾。
其實,他這弓箭場上還沒待夠……
*
夜深未央,還有一個多時辰皇上就要起身上朝了,守夜的趙松腦袋一點一點地打瞌睡。
半睡半醒之間,倏然聽到殿內響起急促低喘和起身動靜,而後『嘭』的一聲,床邊茶盞碎了滿地。
蘇培盛身為養心殿大總管,不用給皇上守夜。
主子睡著後,他在偏殿的值房裡泡個腳,吃點東西,好好睡一覺,白日才有精神跟著皇上到處跑。
只他跟尋常一樣睡到半截,突然被.乾兒子晃醒。
還沒來得及發火,就聽趙松壓低聲兒急促道:「乾爹,萬歲爺起夜,染了龍床,叫您過去伺候呢。」
蘇培盛迷糊著坐起身,趕緊收拾好往寢殿趕,腦子還有點不大清醒。
起夜染了龍床?
怎麼著,萬歲爺尿床上了?
踏入寢殿的瞬間,蘇培盛僵了片刻,突然反應過來。
好傢夥,萬歲爺這是素了太久,雨露外溢啊。
後宮那麼多娘娘,還能叫萬歲爺這樣……這樣……為著萬歲爺的面子,也不敢叫人知道。
蘇培盛進門就利落吩咐趙松。
「避開人從茶房提些水過來,你親自去洗萬歲爺的寢衣。」
「收拾妥當了,床上的東西洗洗倒上茶水,明早再讓人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