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歲爺第一個召幸的不是他們家主兒,二阿哥又病殃殃的,如今的熱灶不是長春宮,他就是想神氣也神氣不起來。
李氏在裡面氣了許久,氣得睡不著覺,一直等,卻沒等到紅纓進來稟報,火氣漸漸跟心窩子一樣泛了涼。
眼角的淚不知不覺就落了滿腮。
紅纓是從小陪著她一起長大的婢女,她不至於懷疑紅纓敷衍。
就是因為知道紅纓為了自己好,如今長春宮竟成了睜眼瞎,自己也沒恩寵,才叫李氏心裡更難受。
火氣和悲涼只能往肚子裡咽,李氏拿著已經揉得不像樣子的帕子擦乾眼淚,嫵媚的臉上漸漸沒了表情。
以前她能在潛邸壓住烏拉那拉氏,現在她也絕不認輸!
沒有恩寵,她就爭,誰敢攔她的路,她就要誰的命!
*
事實上,養心殿的消息雖不好探聽,但大半夜裡叫水的事兒是尚寢局伺候,也瞞不住。
紅纓說得沒錯。
若老人侍寢,在永壽宮請安,皇后必要提點幾句。
若新人侍寢,也得去給皇后磕頭,後宮妃嬪怎麼都會知道誰被臨幸了。
可最早知道的,不是掌管彤冊的皇后,卻是在慈寧宮被從夢裡薅醒的耿舒寧。
鈕祜祿靜怡眼眶紅腫,氣得渾身發抖。
「她怎麼敢!在慈寧宮就敢用陰私手段,往後豈不是連小主子們也敢動手?簡直是不要命了!」
耿舒寧迷迷糊糊爬起身,下意識問:「誰啊?」
問完,她反應過來,除了佟思雅也沒別人。
抬起頭,就著鈕祜祿靜怡手裡的油燈,耿舒寧瞧見她面上還沒徹底褪下去的紅痕。
像是過敏了。
耿舒寧想起耿雪昨晚偷偷跟自己說的話,丹竹去過內務府,說是慈寧宮的冰不夠用,叫又送了些過來,沒什麼異樣。
但如今看來,只怕送來慈寧宮的,不只是冰。
鈕祜祿靜怡放下油燈,氣得撕了手中的帕子。
「那個賤人!我早就知道她不是什麼好東西!」
「她知道我對海棠花過敏,若不是昨日太忙,沒仔細看清楚冰鑒里的冰顏色不對,也不至於叫她鑽了空子!」
鈕祜祿靜怡昨天傍晚臉腫得豬頭一樣,在屋裡哭了半天不敢出門。
周嬤嬤那邊無奈,又知道耿舒寧身子還沒徹底乾淨,只能安排了佟思雅去。
越想鈕祜祿靜怡越氣,紅腫的眼都瞪開了。
「這事兒不算完,我饒不了她!」
耿舒寧打了個哈欠,聲音還帶著初醒的軟糯。=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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