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是爺倆,榮辱與共,不用耿雪多說,耿舒寧就想明白了。
她以做策劃鍛鍊出的思維發散下去,「萬歲爺吩咐你做了對不起我的事情?比如監視我的一舉一動?詢問我的前塵往事?」
「你今日到我面前來,應當是你主子下了什麼叫你為難的命令?」越頭腦風暴,耿舒寧心底越沉,頭皮都發麻。
她坐在炕沿垂眸睨向耿雪,眸光冷靜,「瞞不過去了,所以來為難我是吧?那你就說,左右咱們打斷骨頭連著筋呢。」
耿雪被堂姐的聰慧驚了下,堂姐猜得竟然都對!
耿舒寧話里隱含的威脅,叫耿雪小臉刷白,又有些臊得慌。
她跟在耿舒寧身邊也有三年了,以前她總覺得堂姐性子柔弱,心思敏感,要面子卻膽怯,總之……是叫繼母給養壞了。
現在她才發現,原來堂姐只是看起來軟弱,實則心裡什麼都清楚,也不是個能敷衍的。
她忐忑縮了縮脖子,「這,這也是堂叔的意思,畢竟主子爺是皇上,咱們都是主子爺的奴才……」
耿舒寧打斷她的分辨,「我知道,說重點。」
耿雪訕訕垂眸,「萬歲爺叫人傳話,說……說堂姐在長春仙館樂不思蜀,怕是忘了自己說過什麼,特叫人來提醒。」
耿舒寧:「……」好的,連當牛作馬都要立刻回報的貨,能理解。
耿雪:「萬歲爺的意思是,叫您儘快報恩,否則養心殿說過的話依然作數,養心殿還缺,缺……」
耿舒寧非常平靜等她繼續說。
她不會要求原身的親人對她有什麼忠誠,就算是真血脈相連,自私也是人的本性。
反倒是耿雪漲紅的臉蛋叫耿舒寧納罕。
她乾脆問:「缺暖被窩的?」
耿雪連耳朵都紅得要滴血,卻還是搖頭。
耿舒寧更好奇了,除了床上那點子事兒,還有什麼值得一個小姑娘害臊成這樣。
耿雪一閉眼,將趙松交代的話乾脆利落吐出來——
「……缺個能叫萬歲爺舒坦的尚寢嬤嬤!」
耿舒寧:「……」明白了,她低估了狗東西的狗。
要她老死宮中,不用她暖被窩,但要她想辦法讓人鑽這位爺的被窩,還得讓他心甘情願。
青樓老鴇聽了都要流淚。
原本是大半夜逼人上門,現在升級了,讓她自己想法子主動送上門。
她怎麼就那麼賤呢?
這要是都能同意,那她得多沒脾氣!
耿舒寧冷著俏臉,杏眸醞釀起深冬的雪,凜冽落耿雪身上,看得耿雪心底發寒。
耿雪屏住呼吸,甚至想拔腿就跑,她感覺堂姐要說什麼叫耿氏全族掉腦袋的話。
「給你主子傳話,頭可斷血可流,我耿舒寧絕不——」向來甜軟的聲音比目光還要冷三分。
「——是忘恩負義之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