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若沒有耿舒寧,他今兒個沒這麼容易收場。
胤禛心裡尋思著,有用之人,雖混帳些,他多惦記幾分也正常。
畢竟他很缺人用。
蘇培盛小心翼翼稟報:「連著兩天晚上噩夢不斷,今兒個剛吃下點東西,今兒個晚上要是不做噩夢,當是能儘快好起來。」
胤禛蹙眉,「人都殺了,她倒開始折騰自個兒。」
怕殺人,先前她跑什麼?
蘇培盛苦笑:「姑娘到底是閨中長大的,頭一回碰上這樣的腌臢事兒……也是頭回殺人,受驚過度也正常。」
胤禛歪在羅漢榻矮几上,扳指輕輕磕著矮几,面沉如水。
他不喜歡脆弱的人,尤其是他身邊的人,有工夫被那些無用的情緒折磨,不如早些習慣心狠手辣。
他淡淡吩咐:「安排個女衛傳話,今夜發生的事兒,時時叫陳嬤嬤說給她聽。」
蘇培盛心下一驚,雖然耿舒寧的法子挺狠,但也只是壞佟思雅和穆穎的名聲罷了。
這事兒交給粘杆處和他這邊來辦,手段可不怎麼好看。
他都拿捏不准了,萬歲爺這到底是心疼那祖宗,還是不心疼。
這要是知道了暗衛的手段,今晚上那祖宗還能睡得著覺嗎?
*
到了晚宴時候,太上皇徹底放鬆下來。
晚上是家宴,他也沒必要端著。
等再次以格外仙氣的姿態出現在正大光明殿裡,叫太皇太后、太后、后妃和命婦也都跟著目瞪口呆一回,康熙高興極了。
興致一上來,康熙也不是個拘謹的,跟宗親們推杯交盞喝了個痛快。
至於朝堂上的風雨,康熙一個字都沒提。
殿內酒氣正酣時,鈕國公阿靈阿提著褲腰帶從外頭跑了進來。
可能是喝多了,坐下後張嘴就嚷嚷——
「娘的,有人在角樓里鬧貓,叫得那叫一個蕩漾,猛地一嗓子,嚇得老子差點尿□□里。」
他聲音不小,話音一落,整個大殿都跟著安靜了一瞬,康熙的臉色瞬間就落下來了。
莫說有人穢亂宮闈本就是大事,挑在萬壽節鬧出醜事,這是同時打太上皇和皇上的臉。
太上皇扭頭看了眼太后。
烏雅氏不知道內情,只鐵青著臉站起來。
她剛從皇后手裡接管了宮權過來,就發生這種事,也是打她的臉。
她勉強露出個溫婉的笑,「定是白日裡挨了打的宮人塗藥膏子呢。」
「今兒個白日裡本宮發現有愛濫用私刑的奴才,念著要先給陛下賀壽,才沒急著處置。」
康熙淡淡道:「去看看,倒不拘什麼時候,不會當差的奴才該處置就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