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為了耿家和自己的前程,跟萬歲爺出賣我出賣得毫無壓力,在我面前跪一跪就夠了?」
「明明發現了不妥,也全當不知,頂好我是成了娘娘,即便我死了,也不妨礙你繼續為耿家效力?」
耿舒寧垂著眸子,自下而上平靜看著耿雪,直到盯住她委屈的眸子。
可她憑什麼要被耿家,被她耿雪吸著血往上爬呢?
要得到就要付出,她又不欠他們的。
「我成了娘娘之後呢?碰到差不多的情況,我的生死還是無關緊要吧?」
耿雪心裡真真發寒,下意識搖頭,「不是的……」
「我不想聽你解釋。」耿舒寧淡淡打斷她的話。
「耿雪,我不該你們的,任何時候背叛都需要付出代價。」
「慎刑司走一遭,你也該明白了,若我有丁點的不妥之處,我死之前,你和你阿瑪必定會死在我前頭。」
耿雪呆住。
耿舒寧的眼神愈發冷然,她站起身,輕輕替耿雪擦掉不自覺掉下來的眼淚。
「我不罵你,也不會打你,叫一個宮人消失在深宮裡的法子多得是,你猜耿家會不會為你張目?」
「這些日子也該盡夠你冷靜的,往後旁人有什麼話,掂量著你自己的命夠不夠硬,再決定要不要傳給我……聽明白了嗎?」
耿舒寧放在她眼角的手指冰冷,耿雪不自覺渾身哆嗦著點頭。
「我,我……奴婢不該為了鈕常在肚子裡的孩子和大家過去的情分,就過來傳話,奴婢知錯了,往後再不敢任性妄為,還請堂姐……請姐姐恕罪。」
耿舒寧沒說話,只拿帕子慢吞吞擦擦手指,坐了回去。
陳嬤嬤笑著起身,「我送耿雪姑娘出去,現在天兒黑得早,又下了雪,湯婆子可得早備著……」
待得屋裡沒了人,耿舒寧懶洋洋靠在炕沿發呆。
鈕祜祿靜怡的話她聽懂了,這是約她去青玉亭說話。
因為蘇常在小產,宮裡現在風聲鶴唳,不管因為什麼,她也沒必要摻和進這爛攤子裡。
更何況,情分……呵,她還不如相信她和四大爺有緣。
*
耿雪的話,耿舒寧當作沒聽到,但鈕祜祿靜怡還是找了機會跟耿舒寧說話。
身子滿了三個月後,十月底,鈕祜祿靜怡照常跟著皇后來慈寧宮請安,在小庫房門口堵住了耿舒寧。
見著她,鈕祜祿靜怡笑得燦爛:「想見你一面倒是不容易。」
耿舒寧恭敬行禮,「不知道鈕常在找奴婢,若是知道,奴婢去儲秀宮就是了。」
鈕祜祿靜怡輕笑,「咱們之間沒必要這麼客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