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沒計較她這份失態,很快從床上爬了起來,搶在太上皇之前,下旨給曹寅。
令其從江南一帶召集大夫,去湖廣一帶協助治療瘟疫。
傳旨的侍衛離開時,帶了一冊防治瘟疫手冊出發。
同時,胤禛下旨給江南巡撫魏廷珍,令其協助湖廣駐軍提防雲貴一帶的動盪。
太上皇見胤禛旨意得當,也沒把著朝政不放,讓出了御案。
這種風雨康熙見得多了,比胤禛心態穩,還有心思打量在胤禛身邊伺候著的耿舒寧。
夜裡爺倆敘話的時候,康熙忍不住點頭。
「耿氏還算不錯,朕先前瞧著膽子不大,眼下看,還算能扛得住事兒,可以給個好看點的位分。」
胤禛沉默片刻,低低咳嗽幾聲,沙啞著嗓子先承了老爺子的情。
「多謝皇阿瑪指點,她確實不錯,那防治瘟疫的冊子,是她祖母齊氏不外傳的前朝太醫手札,仙逝的齊氏口述過一遍,她給記下來了。」
康熙挑眉,「口述?」
胤禛面色不變,「是,戶部齊崇安是她舅舅,過目入耳皆不忘,當是血脈相承。」
康熙笑著點點胤禛,「那你還想叫人出宮?叫人把這血脈帶到咱們愛新覺羅家來才是。」
「要不是你老子我當機立斷,你這就是暴殄天物!」
見胤禛仍舊不說把人收了,康熙笑罵,「不過一個女人,幸了也就幸了,你前瞻後顧些什麼?」
「哪怕想叫她留在你身邊,給個奉御女官的封號也就是了。」
「朕最瞧不上你在細枝末節上過於較真的性子,真到了該當機立斷的時候,你比你二哥還差得遠。」
胤禛抬頭看康熙,「所以您才叫弘皙跟佟家綁在一塊兒,由著李光地私下裡的動作?」
他『病重』那三日,康熙倒沒叫弘皙插手朝政。
可這些日子前朝各部都忙得不可開交,弘皙通過李光地去過內閣和六部安撫大臣,開始立太子威望了。
偏偏這事兒弘皙沒稟報他這個做阿瑪的,直接在暢春園裡待到了上朝。
誰給弘皙的底氣可想而知。
康熙不意外胤禛的問責,「當初朕怎麼對胤礽的,現在也不愧對你,你當朕不知,你這回為何著急上火?」
還不是手裡沒人,遇到的事兒多了,連外頭的消息都查不出來,被京外那起子貪官欺上瞞下。
人去哪兒了?
自是安排去了江南、山西和河南一帶,留在胤禛身邊的暗衛都少了許多。
康熙覺得,想成長,就得解決一個個難題,老四比胤礽更需要磨刀石。
他現在已經不執著於弘皙繼承皇位,但胤禛若連弘皙都對付不了,康熙死都閉不上眼。
「你先前頒布的旨意,引得京城內外動盪不休,步子邁得不小,結果呢?逢了這樣的天災人禍,你也會病倒。」
「這是朕活著,朕要是不在了呢?」
胤禛白著臉跪地,「皇阿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