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呸!誰稀罕!」耿舒寧吐出一口血水,理智早就氣沒了,在刻薄上,兩個人從來都是不相上下。
「我就問你,如果你現在突然變成個女人,你願意被塞進後宅里,滿腹經綸用不上,只靠身體和肚皮得別人一點垂憐?」
「你有本事能做正妻,甚至左擁右抱,你會甘心跪在旁人腳下搖尾乞憐嗎?」
只有他一個人不甘嗎?她也不甘心,所有的掙扎都被她吼了出來。
胤禛眼神中閃過一絲迷茫,他沒辦法想像自己變成一個女子。
但他也曾跪在二哥和皇阿瑪面前掙扎過,認命過。
莫名地,他有點懂了耿舒寧的搖擺,心窩子一跳一跳的疼。
他想將這個炸毛的小狐狸擁入懷裡,告訴她:「朕不會讓你搖尾乞憐,你不想跪可以不跪。」
他是皇帝,天下都是他的,只要方法得當,護住一個女人,叫她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怎麼就不可以……
「別跟我說那沒用的!」耿舒寧推開他,打斷他的溫柔,眼神滿是譏諷。
「你是能讓我做皇后,遣散後宮,還是能叫太皇太后、太上皇、太后都眼睜睜看著我成為一個紅顏禍水?」
「你總問我為何不願意伺候你,覺得我在嫌棄你。」耿舒寧也不知道為什麼,氣著氣著委屈起來,眼淚流得更凶。
「睡一覺有什麼大不了的,現在就可以睡!」
她撕開自己的衣襟,衝過去將胤禛推倒,像她以前被壓制的陣仗一樣,短暫壓制因為震驚緩了一步的男人。
她低頭惡狠狠親上去,用力去撕他的衣裳,養得好好的指甲都劈了,染得他暗金色的便袍綻開一朵朵血花。
「我早就知道你有三宮六院,我要是嫌棄你,就不會動搖!」
「都喜歡對方,憑什麼是我伺候你!憑什麼我要低頭!」
她不管不顧使勁兒咬胤禛的唇,卻因為力道完全抵不過這男人,很快被制住。
「寧兒你冷靜點,朕沒叫你低頭……」他只是想聽她說幾句實話。
胤禛偏頭躲開耿舒寧的親吻,或者說啃咬,腦仁兒一蹦一蹦地疼。
也許他們兩個的性格太相似了,每每袒露心腸,就總要這樣互相傷害。
「寧兒……」他極盡溫柔地想叫她消氣,有點後悔先前的逼問,「我們好好說話……」
耿舒寧腦子裡一直繃著的那根弦斷了,又被控制得無法動彈,只能放聲大哭。
「別叫我寧兒!是我不想跟你好好說話嗎?!」
「你非要逼我!逗貓逗狗一樣的喜歡,貓狗才稀罕嗚嗚……」
「你說你縱容我,你只縱容我一個了嗎?嗚嗚嗚……我就是不要!」
「一次次要得到我,卻又一次次告訴我不是非我不可,那你別找我啊!」
「我怎麼就不能做個人!怎麼就不能是非我不可的那個!憑什麼我那麼努力還得不到我想要的……」
她嚎啕得像得知父母去世時,躲在無人山洞裡那個小女孩一樣,知道眼淚無用,還是只能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