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門口他才撓著下巴調侃了句,「話說主子爺身邊多個知心人兒,實在叫奴才心生安慰,您現在可比以前有煙火味兒了嘿嘿……」
不等胤禛訓斥,他人消失在了門後頭。
胤禛用手背蹭了下衣襟遮掩住的撓痕,斜眼乜偷看熱鬧的蘇培盛。
「這陣子是個御前伺候的就敢給朕使臉子了,你也等著朕替你換茶?」
蘇培盛:「……」知道您就願意給那小祖宗換茶還不行!
他趕忙溜出門去,抓住趙松就是一頓揍,「敢跟你乾爹我耍滑頭,那祖宗到底怎麼回事!」
趙松捂著腚笑,「那小歲子雖然不塗藥,可就說自己傷得不輕,非得躺在屋裡不出來,奴才有什麼法子。」
不只躺著,問多了還臉紅啐人呢,怎麼瞧兩個祖宗都是好事將近。
趙松:「倒是萬歲爺那裡,叫人送了金瘡藥進去,還不叫咱們看見,自個兒動手塗了藥,那奴才也不知道傷哪兒了啊!」
實際上他知道,畢竟頭一日見了血的裡衣和褻褲是他給收起來的,衣襟上是撓出來的,褲子上還有兩排牙印兒吶。
要不是怕說出來萬歲爺會惱羞成怒,他非得叫整個龍舟都知道不可。
到底沒忍住跟蘇培盛說了,趙松小聲嘟囔:「這幾日,那姑奶奶躺艙里不出來,萬歲爺還叫人好菜好飯伺候著。」
「萬歲爺也不說叫人來前頭,姑奶奶她也不說過來,咱誰也不敢吱聲不是。」
蘇培盛咂摸了下味兒,總覺得肚裡有些脹得慌,也不知道為什麼。
身為皇上身邊的第一得意人兒,蘇大總管比其他人都穩得住。
「叫巧荷和小成子穩妥伺候著,每日裡催一次,姑娘要是不接話就不必再提。」
「但姑娘的動靜一日三次往咱家這裡來報,你心裡也有點子數。」
「若萬歲爺問起來,記得多替姑娘說幾句好話,回頭少不了你的好處。」
趙松知道,乾爹這是怕自個兒還不長眼,回頭再冷落了耿舒寧,特地提點他。
他哪兒敢啊,只趕忙應了。
別說前頭船艙里那些動靜,就說這祖宗幾次三番傷了龍體,萬歲爺都一聲不吭,他都敬這是個真祖宗。
他現在就盼著耿舒寧趕緊回御前替主子順毛呢,可別連累到他們。
*
眼下被所有知情人都惦記著的耿舒寧,舒舒服服趴在皇上寢殿下一層的船艙里。
這裡只比皇上寢殿小三分之一,布置得比溫泉莊子東偏院還舒服。
她也不暈船,就咬著造辦處做好的炭筆,悠哉在紙上寫寫畫畫,半點沒有出門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