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裡更多了股子暖意,他為了大清的百姓們忙碌不已,這小傢伙生著氣,也沒忘記要陪在他身邊幫他。
他柔聲問:「明日到達台莊,你想不想下船去看看?」
耿舒寧搶過那些紙,將茶盞塞進胤禛手裡,語氣更淡。
「萬歲爺不是說不干涉奴才做事兒麼,您只管看結果就是,何必多問。」
胤禛無奈,放下茶盞,想拉她入懷,又怕她炸毛,乾脆起身彎腰,將她困在軟榻上,弓著身子與她對視。
「朕那日罰你是氣著了,半點力氣都沒敢用,算朕的錯,若丟了歲寧居士的臉面,朕跟你賠不是可好?」
「除了這一遭外,朕要是還有哪兒做得不好,你只管說出來,左右你也沒規矩過,別在心裡生悶氣,氣壞了自己也是朕心疼。」
耿舒寧抬頭,聞到他身上好聞的龍涎香暖香味道,鼻尖被他抵著,吐出的氣息帶著淡淡薄荷和黨參味兒,薄唇吞吐著略清苦的滾燙。
她壓著吞咽口水的衝動,雙手撐著軟榻往後傾,抬眼憊懶瞭他。
「萬歲爺還總說我狡言飾非,我瞧著,您也就這張嘴最會說話了。」
「怎麼說?」胤禛也不生氣,順著她後傾的角度不動聲色逼近。
耿舒寧繼續後傾,「我父兄的事兒,您還沒給我交代呢。」
「佟家那邊的事兒明明可以避免,您說是想叫我吃個教訓,實則也是想叫我記住救命之恩。」
「堂堂九五之尊,明明在外頭是雷霆萬鈞的閻王模樣,卻總在我面前裝可憐,叫旁人都以為是我虧欠了您,我不懂事,我恃寵生驕!」
說著,她沒忍住,抬起一隻手,用手指一下一下戳回去。
「到底是誰虧欠誰!誰不懂事!誰恃寵生驕!」
胤禛憋著笑抓住她戳自己的小手,「嗯,是朕,還有嗎?」
耿舒寧使勁兒抽手,一隻手撐住自己太累了。
「我前前後後從那夢裡記起了多少好東西,剖了整個心腸伴您左右,若我是個男人,這會子三公九卿都當得,您說是也不是?」
胤禛眸光深邃注視著她,更溫柔應是,「能得歲寧輔佐,是朕的福分,朕現在知道惜福不晚吧?」
她心裡冷笑,只會嘴上說罷了。
見胤禛不肯放手,她小臉兒都泛起了惱。
「我不盼著您惜福,也不盼著您按功行賞,起碼別把貪心當了衷腸,您怎麼好意思罰我呢!」
胤禛突然鬆開手,耿舒寧還用著力呢,一隻手沒撐住,直接哎喲一聲躺下去。
胤禛不動聲色托住她的後腦勺。
耿舒寧沒發現,只覺這狗東西比小學雞還幼稚,撲棱著就想爬起來懟他。
但還不迭起來,就叫胤禛給鎮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