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位尚書都擺手說無礙,表情和善得很。
別說趙松是蘇培盛的接班人,他就是個普通太監,那也是御前太監。
就算在雪地里凍暈了,誰還敢跟御前的人計較不成?
等趙松出去後,觀音保表情愧疚地靠後幾步,一聲不吭。
年遐齡捋著鬍子嘆了口氣,看著永壽宮方向搖搖頭,也沒說話。
剩下四個尚書就更不會說什麼。
但他們都聽明白了。
趙松自不是平白過來給他們請罪,這是叫他們知道,太皇太后是被端和皇后跟皇后給氣著了。
為什麼氣著了?
說是太后精神頭不好,那夜的動靜到底沒法瞞住,幾個尚書也隱約知道,太后是中了毒。
太上皇好像身子骨也有些虛弱,才陪著太皇太后去了溫泉行宮。
即便不知道內情,幾個人心下也隱隱猜測出來,這倆皇后……怕是幹了點什麼了不得的事兒。
張廷玉一直垂著頭,在場就屬他官位最低,但他卻是皇上的鐵桿心腹,了解得最多。
廢后一事,過了今兒個應該就是板上釘釘的事兒了,皇上這一招……高明。
張廷玉在心裡感嘆,也不知萬歲爺是怎麼說服太皇太后和太上皇配合的,他還是小瞧了主子爺的心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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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則這會子,被張廷玉在心裡誇讚的主子爺,正黑著臉瞪對面的女人。
耿舒寧縮著脖子,格外無辜坐在角落裡。
她小小聲嘀咕,「太皇太后召見,誰敢拒絕?」
「也沒人叫您陪著,您給我使臉子看作甚……」
胤禛額角的青筋蹦得格外歡快,他壓著火兒。
「你過來!」
耿舒寧不肯,沒道理去見太皇太后還得腫著腚去的。
且看這男人今天的煩躁模樣,甚至冷麵閻王的架勢,她隱隱品出點味兒來。
昨夜還脆弱得不行,今兒個就霸總起來了,她不是叫狗東西給演了吧?
見她不肯動,胤禛探身上前,輕而易舉將裹得跟個小熊崽子似的狐狸撈到了懷裡。
見耿舒寧眼神警惕,他壓住了拍她的衝動,話像是從嗓子眼兒逼出來的——
「若是朕沒追上來,你就準備一個人去見皇瑪嬤?」
他剛到御書房坐下,林福就派人匆匆過來傳話,說耿舒寧叫太皇太后的貼身嬤嬤請出宮了。
驚得胤禛摔了茶盞。
他深知皇瑪嬤不是個愛管事的,更沒什麼好奇心,這明擺著是老爺子的意思。
思及此處,胤禛胳膊摟得更緊了些,恨不能將人摁在膝蓋上。
瞧著是個聰慧的,怎麼淨干蠢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