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在太后,甚至老祖宗和太上皇面前,我亦不會卑躬屈膝。」
「如果你習慣不了這一點,我可以安排你在宮外辦差。」
晴芳臉色發白,立時跪地請罪:「是奴婢想岔了,奴婢願意伺候主子左右,求主子再給奴婢一個機會。」
「僅此一次。」耿舒寧隨手拉她起來,「如無必要,不必跪我,我想要的忠心,不在形式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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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巧靜伺候著耿舒寧用午膳的時候,巧荷偷空將晴芳拉到燒茶的梢間裡。
避開了人,巧荷罵晴芳:「以前我覺得你比巧靜通透,怎麼突然就糊塗了?」
「你也不想想,主子將來是要與萬歲爺比肩的,老祖宗和太上皇再疼主子,也由不得主子盛寵太過,影響子嗣。」
「太后就更容不得主子成為比她更濃墨重彩的存在,我看你是豬油蒙了心!」
晴芳焦急跺腳:「我哪兒是這個意思,我是怕主子在皇上面前太要強,時間久了會讓後宮那起子……鑽了空子!」
都說女子以柔克剛,後宮妃嬪甚至想爬床的宮人,怕是一輩子都在鑽研『柔』之一字。
眼下皇上和主子感情好,時間久了呢?
晴芳想勸主子,好歹剛柔並濟也成啊,別一味偏著性子……
巧荷不客氣地打斷她的思緒:「那若太皇太后、太上皇和太后為難主子呢?」
「你猜主子是需要站在他們那邊指責主子的奴才,還是與主子一條心,指哪兒打哪兒的奴才?」
晴芳又一次愣住。
「可別說我不提醒你,先前在溫泉莊子,主子對九衛的要求你該記得。」
「巧靜現在還誠惶誠恐得不到主子信重,你若再犯,怕是留不得了。」
晴芳臉色更蒼白,瞬間明白自己犯了多大的錯誤。
她在以世俗女子的規矩勸主子。
可她們跟隨的主兒,明顯跟這世道所有的女子都不一樣,也因此得了皇上的寵愛。
要主子真漸漸變得與其他女子一樣……才會真失了萬歲爺的心。
晴芳給自己一巴掌:「都怪我,前兒個去六尚局辦差,聽那邊的幾個尚官和掌儀說了幾句,左了心思,往後我再不敢了!」
巧荷皺眉:「六尚局?誰說的你可還記得?」
晴芳遲疑:「她們就是在值房裡私下說道,沒發現我……或者裝沒發現我。」
她這會子回過味兒來了,緊咬著牙扭身就走:「我帶御前的容惠去的,她知道是誰,我這就去問清楚。」
容惠是蘇培盛帶出來的,在御前伺候了好幾年,記性特別好,直接就跟晴芳說了。
一共有四個人,尚服局的納喇尚官,尚宮局的他他拉掌儀,還有尚膳局的陳尚官和喜塔臘掌儀。
當然,容惠跟晴芳說完,立馬也跟蘇培盛稟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