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經此一事,在眾知道內情的人心裡,鐵面無私的閻王皇帝這形象是再不復存在。
及至午門前,胤禛親自立於聖駕上,迎耿舒寧同乘聖駕至太和殿祭祀先祖時,已經沒人感嘆了。
皇上他真的……太騷了!
當然,合卺禮不在坤寧宮,而是在養心殿,也就更無人置喙。
哪兒不是合卺呢,反正酒喝了,頭髮剪了,袍子系了,生餑餑吃了,就夠了。
整個大清都是皇上的,萬歲爺明顯就是衝著一輩子就這一次大婚的勁頭在折騰,有不贊同的也得等到過了今日再彈劾,誰也不會當場觸皇上霉頭。
好在除了這億點點出格的地方外,其他的規矩都沒再出現什麼變故。
合卺禮後,皇上在乾清宮朝見大臣,皇后去坤寧宮接受命婦跪拜,這些都按著過去的規矩來,一點沒變動。
而後便是在乾清宮和保和殿的宮宴,那跟耿舒寧就沒關係了。
作為新嫁婦,她只需要端坐洞房,等著皇上喝完大酒回來洞個房,大婚日便算是結束了。
至於後頭的奉先殿祭拜所謂廟見禮,頒詔禮大赦天下,加開恩科,還有慶賀禮接受文武百官的拜見這些,都是後頭的事兒了。
等耿舒寧能真正坐下來的時候,天都已經黑了,她整個人幾乎是被巧荷和晴芳給架進門的。
一進門,耿舒寧就氣若遊絲沖陳嬤嬤伸手——
「快,救命!」
她腦袋快被壓斷了,腳底板子都快叫花盆底給硌腫了!
別人結婚是要錢,她結婚是要命啊!
陳嬤嬤被唬了一跳,嘴裡呸呸呸,緊著腳步上前。
「這樣大喜的日子,主子可不興說不吉利的話,快呸出去。」
耿舒寧有氣無力地靠在巧荷身上翻白眼,她沒力氣呸了,嘴巴幹得快冒煙。
因為這身婚服不方便去官房,她今天就沒怎么喝水!
好不容易被摘下了頂戴,解開了那一身繡著金線的披掛,被扶進了浴桶里,耿舒寧才長長吁了一口氣,驚魂未定地躺在浴桶里,呸了一聲。
她臉上的妝根本就沒嚇到那狗東西,忘了他成過一次親了,反倒是給了個好一個『驚喜』!
她下輩子都不打算再舉辦婚禮了!
*
要不是巧荷和晴芳在旁邊伺候著,耿舒寧都能在浴桶里睡著。
等好不容易爬出來,陳嬤嬤已經準備好了好克化的晚膳,耿舒寧都已經餓過勁兒了。
她有氣無力趴到桌子前,「巧荷和晴芳、巧靜你們三個也辛苦了,今天讓其他人值夜吧,你們都早些回去休息。」
巧荷三人確實累得夠嗆,一路都是走過來的,還要扶著個辣麼沉的主子,從善如流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