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人一向喜歡安靜,不去包間坐大廳,難道是昨晚破了戒,覺得今天不適合參禪悟道?
……不能吧?
孟欣施回想光溜溜躺在沈琰禮懷裡的場景——好像也不是不可能。但這事她也不敢問。喝大的人是她,四肢健全的人也是她,酒勁大的人更是她,沈琰禮矜持守舊,絕不是那種趁人之危做出出格事的人,況且她當時亢奮狀態也不算「危」,沈琰禮要是真破了戒,必定是她霸王硬上弓——呸呸呸,沈先生必不會讓她得手!
她好想知道事實真相。
「昨晚,」逃避不是辦法,孟欣施故作鎮定地問:「我沒對您做什麼吧?」
沈琰禮情緒穩定:「你是不是想問,我們有沒有發生過什麼?」
孟欣施下意識點頭如搗蒜:「嗯嗯嗯!」
「阿施,我想我們的交流可以更平等一些。」沈琰禮說:「你不需要把我當成你的長輩。」
孟欣施依然乖巧:「好。」
「昨晚的事,我以為你想忘記。」沈琰禮幫她涮燙杯碗,倒茶。
「對不起我不該逃避。」孟欣施萬分抱歉道:「我高估了自己的酒量,給您添麻煩了。問這個是因為很多細節我確實不記得,我們早上那樣,不像什麼也沒做過。」最後這句話她鼓足了勇氣。
沈琰禮對上她的眼睛,笑問:「有過,你會怎麼做?」
「如果有過,我會服用緊急避孕藥。」因為她沒有在垃圾桶里翻到用過的安全套,「如果沒有,我自願延長一個月聘期,免費,就當是我失職被扣的獎金。」孟欣施表達清晰,內心卻是兵荒馬亂。
沈琰禮盯著她:「兩種處理方式都是你吃虧,我什麼都不用付出?」
「是我自己喝醉酒,後果自己承擔。」孟欣施咬咬牙。
「你喝多了,我沒有。」沈琰禮說:「責任在我。」
「……我們真的,有過?」孟欣施手指揪著裙子。
「別擔心,」沈琰禮面容平靜:「沒到最後一步。」
什麼叫沒到最!後!一!步!所以是到了哪一步???啊等等,這麼說那些零碎記憶不是夢是真事!
背後逗留的唇齒不是狗狗,磨得她舒心的搗蒜棒也不是在搗蒜,她啃的鴨脖子也不是鴨脖子——孟欣施口乾舌燥,端起茶水咕嚕嚕喝掉,放下茶杯,心虛又慌亂,她緩緩抬眼看沈琰禮,好奇他是怎麼做到的這麼從容淡定。
她想把自己打包從窗戶扔出去。
人怎麼能捅出這麼大婁子!!!
激烈的翻滾、餓狼撲食的場景從四面八方湧上腦海,那些被她刻意淡忘掉的記憶碎片被填充成五顏六色,拼湊出荒唐的完整圖冊,並且再也無法抹去。
孟欣施感覺整張臉都燒了起來,她的五官一定變成了俗不可耐的調色盤。她現在很怕沈琰禮會對她本就不咋樣的印象再打折扣。
也沒有多少好感分,再打折就掉沒了。
「沒關係。」沈琰禮並不介意:「如果讓你有壓力,我可以當做什麼也沒發生。阿施,你不用這麼緊張。要知道如果不是我心甘情願,你不可能成功靠近我。阿賢跟保鏢都守在門口,你忘了?」
沒忘那哪能忘丟臉都丟到姥姥家去了!
他什麼都記得卻可以這樣鎮定,孟欣施都懷疑是不是她太過於保守。慌什麼!沈琰禮容貌俊美身材又好,就算真跟他有什麼,她也不虧。
既然受害人不介意,孟欣施也不再糾結:「這頓我請。」怕錢不夠,她提前申請:「從我工資里扣。行嗎沈先生?」她表情誠懇。
「好。」
沈琰禮接受了她的邀請。
孟欣施心裡舒坦了。
荒唐事復盤迅速被她終結翻篇,她開始研究菜單。
沈琰禮反倒疑惑。
她竟然毫不在意。
沈琰禮托著平板垂下眼,唇線輕抿,似乎沒什麼心情,他將點菜用的平板遞過來。
孟欣施察覺到了他的情緒。
沈琰禮好像有點失落?
她不確定。
伴君如伴虎,老闆心,海底針,點個菜怎麼都能這麼陰晴不定?
沈琰禮把點菜權交給她,難不成是想考驗考驗她的看圖識食能力?這樣有文化又有腔調吃意境的地方,孟欣施對菜品沒報期待,隨意點了幾樣圖片好看的小吃甜品以及兩道招牌菜。
沒想到味道很驚喜。
吃完一盞蝦仁燉蛋,她咬著裹滿醬
汁的手工布拉腸粉抬起頭看沈琰禮,他會意,溫聲說:「晚點帶你去後廚。」
可以偷師!
孟欣施想給他磕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