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著,外面這時傳來了敲門聲。
霍玄用眼神警告地瞥著武病,沉聲道:「去開門。」
武病看他們既不奪命也不搶錢,只當是兩個精神病,也不敢惹毛了他們,尷尬地在男人威脅的目光下跑去開了門。
打開門,一看來人,武病就驚喜道:「廣先生,您怎麼來了?」
廣景明警惕地朝院內掃了一眼,隨即盯著霍玄和諸星子,目光詫異,他道:「剛剛路過你家門口,聽到裡面有悶哼聲,我來問問怎麼回事兒?這二位是?」
「是來找我看病的,你看他那手都沒了,挺嚴重的。」武病訕笑道。
廣景明滿臉懷疑:「是麼?我還當是你遇到了打劫的呢。」
諸星子瞥一眼霍玄,又瞥瞥廣景明,心想這位兄弟的預感還是挺準的。
武病可不敢把神經病惹急了,忙笑著解釋:「……光天化日的,村里到處是人,誰敢來打劫?」說著,就趕緊朝霍玄介紹起來,「這就是那位畫師廣景明,畫技一流,你們需要畫像,也可以找他。」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你們最好去找他吧!
廣景明臉色略有些難看:「我與他們素不相識,不必介紹。」
說罷就走了。
這小子果然大有問題!諸星子對霍玄低聲道:「咱們回去搬救兵吧,我看這村子有妖氣。」
「不必,人多了打草驚蛇。」霍玄盯著廣景明的背影,一拈訣就將還要說話的武病定了身,又封閉五感,道,「你既然是道士,必然肩負著降妖除魔的責任,妖魔就在眼前,豈能坐視不理?不如你我今晚先在這兒住下吧。」
他可不想回去見那老狐狸和小豬抱作一團。
諸星子一聽,頓時覺得自己責任重大,他抖抖道袍,腰杆都挺直了,可又實在害怕臉上多出一隻眼睛,思索後便拍拍霍玄:「你先回去吧,留我在這兒看著就好,我四肢健康,萬一被傳染多長一隻眼睛,也還能忍。若是你,又是斷臂,又是三隻眼……怕是以後誰見了都得躲呀,多可憐。」
霍玄本要反駁,忽地問他:「那你會躲嗎?」
「兒不嫌母醜,子不嫌家貧,你我既是好兄弟,我怎麼會躲著你呢?」兄弟又不是夫妻,哪有看臉的道理?諸星子覺得他真是小看了自己。
霍玄聞言,嘴角翹起:「這可是你說的。」
諸星子點頭:「你快些走吧,不必擔心我。」
霍玄臉一沉:「想都別想!我若連這種東西都對付不了還要獨留下你,不如去死了。」
「怎麼動不動就要死?就算活得久了也不能如此厭世吧?」諸星子譴責地看他一眼,又慎重道,「那我們今晚……都住在這兒?」
「魑魅魍魎總愛在夜裡作怪,晚上或許就能看出端倪,怎麼,你害怕?」
「我一隻道觀鎮宅的小香豬,魑魅魍魎怕我還差不多。」諸星子捏著汗口是心非道,「霍兄,沒有十拿九穩的把握,你可不要擅自行動啊。」
「放心。」
「不過乘風見我們久久不回,肯定會擔心。」
霍玄也不希望那老狐狸過來尋小豬,進屋就找了一張紙,讓諸星子給百里乘風寫封信。屆時對方一看是親筆信,自然沒什麼好說的。
諸星子提筆就寫道:
乘風,我在陪霍兄治療手疾,他的手太嚴重了,需要靜養,治好了我們就一同回王虛觀問問那老道士怎麼回事。你們就先回九幽城吧,不必再來找我,等我忙完了,會帶著好吃的回去看你們。
霍玄愉悅地喚來一隻烏鴉,烏鴉轉頭就叼著那封信飛了出去。
當夜,霍玄出了重金在武病家裡住了下來。
武病看他們出手大方,非但不劫財,還給了他那麼大一錠金子,想來又確實有病,就是暴躁了點兒,於是醫者仁心地收拾出一件屋子給他們歇息。
夜裡三人吃了飯,各自回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