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星子看霍玄都把那劉將軍的魂魄扯出了一大半,正要喊加油呢,聽他還怒了,氣不打一處來:「你算什麼東西要對你尊敬?作為神明,無視人道綱常,將自己禍害一方的子孫魂魄放進別人身體裡還陽,你這種人還要尊敬?哼,你不如去體會下被你那子孫禍害的人是何感受!」
劉將軍正在神像里與霍玄竭力對抗,聽到這話,氣得沒穩住,竟被霍玄一把全扯了出來。
「啊——」
光天化日之下,眾人目瞪口呆地看著一道金色的軀體,被霍玄從神像中拽出來,那軀體看起來並沒有實感,想來就是傳說中的魂靈了……
霍玄跟城隍神沒什麼好說的,抓著兩個魂魄不方便,看附近的爐子燒得正旺,反手就將那叫嚷著「祖宗快殺了他」的色鬼踢進香爐。
香爐瞬間燃起大火,火星濺起,只留下了色鬼的那一聲:「祖宗,救我——」
劉將軍沒想到霍玄下手這麼絕,瞪大眼睛,一時間都忘了動彈。
待回過神,再看向困住自己的法陣,逐漸猜出此人的身份。
修真界的高手突破到一定程度,就算沒有飛升,修為也是臨近仙人的級別,他這種只靠本地供奉起的人神,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更何況他現在面對的……應該整個修真界都畏懼的那位。
他此時也是不明白,若是其他宗門前來為晉家討要說法,倒也說的過去。可霍玄給別人出頭,這簡直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你想要什麼?」想來想去,他只能問出這麼一句話。
「還能要什麼?當然是要說法!」諸星子上前嚷道,「你用子孫的亡魂占據他人身體還陽,你認不認?」
劉將軍疑惑地看他一眼,這人體內並不見什麼修為,跑出來逞什麼能?
他道:「晉少安的死,當初已是事實,他父親晉浦求我救救他,我於心不忍,也確實讓他的兒子死而復生了,裡面的魂魄雖是我的子孫,可他知道且也同意了,並非我強迫!」
不遠處的陳氏聽到這話,眼睛都紅了,她恨聲道:「我兒不是晉浦的東西!你問過他,又問過我了嗎?你既然是神,難道找不到他的魂魄問問他?我再清楚他不過,他從小就犟,縱然是死,也不願意髒東西上身敗壞他的名聲!」
劉將軍毫不將她的話放在眼裡,笑道:「該說的,我都已經說過了,我並非強迫,而是滿足你丈夫的心愿,你不滿,和你丈夫吵去吧。」
陳氏大叫一聲要衝過去,諸星子擋在她面前道:「你子孫當初被判了死刑,你卻給他還陽了,這是質疑當初判你子孫死刑的大官嗎?還是不把當朝律法放在眼裡?唉,真是當了神靈就瞧不起人的規矩了!沒天理啊!」
劉將軍氣急,還沒想到如何反擊,就聽諸星子突然面向眾人問道:「你們供奉這個劉將軍為當地的城隍神,想來也經常朝他許願。你們剛剛也都聽到了,咱們劉將軍為了滿足人家的心愿,不擇手段連自己唯一的子孫都貢獻出去了,那你們平時的願望,他也都一一滿足了吧?」
「……」眾人面面相覷。
有人已經忍不住,捂嘴憋笑起來。
劉將軍眯眼,開口要說話。
諸星子再次打斷他:「人家是讓你救他兒子,你救不了就不救,把自己的子孫那破爛魂魄塞進人家兒子身體裡算怎麼回事兒?我說,是你幫人家兒子復活,還是人家幫你延續唯一的子孫性命?你可得說清楚了呀!對了,等晉少安壽命到頭了,你是不是又要為那色鬼再物色個好人家?各位家底好的,可要小心嘍!」
對方僅有的泰然瞬間分崩離析,氣得魂魄都不穩了:「別胡說八道!想要什麼儘管說,一個死了五年的人,至於這麼大陣仗嗎?」
陳氏本來對自己孩子的死還心存疑慮,此時看劉將軍竟當眾狡辯,哭道:「我兒身體一直很好,當時突然感染了風寒,大夫都說喝了藥就沒事,為什麼他那麼快就沒了氣息?為什麼?你就告訴我,他究竟是怎麼死的?!」
「命數罷了!病死的人不計其數,你兒子只是其一,與我何干?」說完,他不再管那邊的哭聲,望向了霍玄,「你到底有什麼目的?總不會真的在幫晉家討公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