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二牛心裡苦悶極了,陵陽城其餘酒樓都不缺廚子,他家裡有老有小,又沒辦法離開此地……若是能自己開家店就好了,免得再受這窩囊氣!
前些年倒是攢了些銀子,可家裡孩子生了場大病,錢幾乎都花完了,現在別說開店,要是沒了這份工作,一家人都沒飯吃。
回到家,王二牛正要推開大門,忽然發現黑黝黝的門檻下滑出了一封請帖。
他疑惑地拾了起來。
街坊四鄰若是有事宴請,都是直接過來說一聲,給請帖這種事是從來沒有的。
回屋後,家人都已經睡了,他對著燭光展開信封仔細看起來。
原來這信並非親朋好友所寫,而是以前的一位顧客,此人聲稱以前在酒樓吃過他的招牌菜,非常喜歡,明日正好要辦個喜宴,想請他過去擔當大廚,就是一人做菜較為辛苦,他若願意,必有重謝。
似乎怕他不信,信封里還有一張銀票作為定金。
王二牛揉揉眼睛,趕緊將那銀票湊近燭光,來回翻看幾遍,又擰了自己一把,這才確認是真的!
這麼多錢,完全夠他開家小店了,傻子才不去!
也不是沒有疑慮,可他一想,就算對方把他賣給別人當奴隸,也是連定金的銀票價錢都賣不出,他平生也沒得罪過人,也不至於有人花這麼大價錢害他吧?
且那信上也寫了具體地址,離得不遠,就在陵陽城外的一處府邸里。
王二牛將銀票收好,想到明日就要去接私活,洗了個澡便趕緊睡下。
翌日雞鳴聲一出,他匆匆起了床,家裡人都還在睡,他在桌上留了封信,說自己去城外某處宅子接私活,讓妻子得空去一趟酒樓跟掌柜知會一聲。
今日不知怎麼的,晨霧濃重,外面人極少,王二牛正要雇輛車出城,前面就來了個黃髮男子,笑道:「你就是王大廚吧?我們家主人怕你找不到地方,讓我來接你,咱們走吧。」
按常理說,這種事太奇怪了,對方的手下怎麼會一眼認出他,還這麼準時地來接?
可王二牛卻像是本能地接受了這一切,夢遊般點點頭。
他隨著黃髮男子上了前面的馬車,進去後驀然發現裡面還有一人,是個身著黑色錦袍的英俊男子,這人看著貴氣,腳邊卻放著兩筐梨,看他上來,還警惕地將梨框往裡挪了挪。
王二牛:「……」
馬車行駛起來,很久後,前面傳來黃髮男子的笑聲:「到了!」
王二牛下了馬車,眼前卻不是想像中的府邸,而是一片白茫茫的冰川,不遠處,是一座極為漂亮的高大宮殿,殿門前鋪著紅毯,一路鋪至馬車跟前,他忍不住往馬車後看了眼,那紅毯延伸的地方竟看不到盡頭……真是奢華!
這裡冰天雪地,卻一點兒不冷。
王二牛仿佛失去了人應有的所有警惕性,一切都接受良好,跟著黃髮男子去了做飯的地方,那裡所有的菜肉瓜果都準備好了,就等他來了。
幾個年輕的男男女女在一旁給他打下手,時不時盯著他的做法問幾句。
他也不藏私,這家主人出手大方,既然愛吃他的菜,他教這些人就是。
做菜期間,灶台附近的人一直在笑著閒聊,王二牛聽了幾句,這才發現這是兩個男子的婚宴。
王二牛知道有的男人就是喜歡男人,可這麼大陣仗成婚的,倒是聽都沒聽說過。
不過這都與他無關,他賺了錢,別說是兩個男人成婚,哪怕是兩個動物都與他無關。
待婚宴結束,王二牛也累得夠嗆,他是廚子,和那群男男女女直接在後廚吃飯。
王二牛當了多年廚子,能看出菜肉的品質,這裡採購的都是最上乘的菜肉瓜果,他吃得也很開心,吃著吃著,也不知是不是眼花了,竟看到旁邊的人露出了一個狼尾巴,他一愣,再看,狼尾巴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