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憑檢驗!」
「驗了才知。」
刑部的官員立即捂著口鼻上前打圓場,「恐有穢氣傷身,小國舅還是暫且退離到人群那邊吧。」
味道衝擊嗅覺,難以忍受,喻小國舅拉著長臉退離開。
君晟抬手,示意仵作等人上前。
有君晟親自來控場,周遭漸漸安靜下來,不少人嚇得捂住眼睛。
季綰沒有離開,心無旁騖地觀察著大理寺仵作對腐屍的檢驗,雖距離遠,但勉強看得清楚,直到眼前投下一片暗影。
從一片緋紅衣料上抬眸,季綰福福身子,疏離客氣,「見過君大人。」
君晟挨著她站定,「不怕?」
「民女從醫。」
看她不像在假裝淡然,君晟抱臂看向枯井那邊,「可有驗屍的經驗?」
季綰側頭看他,烈日灼灼,眼前的人卻清清爽爽,不見汗液,「民女愚見,正值盛夏,屍體外觀雖腐爛嚴重,露出骸骨,但應未超出一個月,當然,還要考慮死者生前的年歲、體態等,民女是外行,經驗不足,瞧不出太多端倪,獻醜了。」
君晟沒有否定她的推斷,「隔行如隔山,再者,你不必同我這般客氣。」
坦蕩的曖昧令季綰啞然,她慢慢挪動步子,站到了季淵的一側。
被夾在中間的少年仍板著臉,含怒瞪著與刑部官員們談笑風生的二皇子。
君晟餘光注意到少年臉上的兩條紅痕,一深一淺,看樣子像是用什麼抽出的血痕,力道不輕不重。
季硯墨是訟師,尋常百姓是不敢輕易招惹訟師之子的。
「何人傷的你?」
低沉的聲音平靜平緩,卻讓少年為之詫異,沒有想到除了家人,還有人會關心他。
因啞症,他沒有玩伴,很少外出走動,體會不到陌生人的關切。
他又瞪向二皇子。
君晟順著他的目光看去,一葉知秋。
早在趕來的路上,就已得知是季淵報的案。二皇子是柳明私塾的老闆,又最厭麻煩,想必為了泄憤,出手教訓了自作主張前去報官的少年。
從少年身上收回視線,君晟又看向枯井那邊。
仵作等人開始沖洗屍首,須臾,其中一人將復檢的結果呈給君晟,「稟大人,死者十歲左右,屍身雖腐爛嚴重、頭髮脫落,但一對虎牙保留完整,與宛平縣失蹤的學童對得上。左額有還一處未腐爛的皮下血腫①,應是致命傷所在。」
「額骨可碎裂嚴重?」
「並未。」
君晟接過薄冊查看,若有所思。
喻小國舅忍不住道,「一處血腫,能說明什麼?還得歸為無憑檢驗。」
「說明是謀殺。」君晟越過眾人,走向自己的馬匹,「陌寒,即刻前往宛平縣接那對夫妻入城,憑衣物、佩飾認子。」
「諾!」
二皇子嘆道:「君大人巡察地方半月,舟車勞頓,風塵僕僕,回朝還要處理案子,可別累虛脫了,也不知昨晚下榻在哪裡,是否住得舒坦。」
「殿下身為皇子,住在宮裡。同理,微臣為人子,合該住在沈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