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兒媳曹蓉替君晟說起話兒,「四弟是天子近臣,天子喚慣了君晟,誰敢強迫天子改口成沈晟?要我看,四弟是在等天子主動為他改姓,以壓制百官的揶揄。」
聽得二弟妹對君晟的稱呼,楊荷雯譏誚道:「你叫得倒是順口。」
曹蓉笑眯眯道:「等著瞧吧,四弟是不會自立門戶的。」
老兩口三令五申不准分家,花光積蓄蓋了婚房,君晟若是執意自立門戶,就是打心底瞧不起沈家。
既瞧不起沈家,又怎會接受沈家訂下的四兒媳!
三郎遺孀潘胭抱著熟睡的女兒坐在一旁,始終安靜。自三郎去世,她謹小慎微,從不摻和大嫂和二嫂的鬥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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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季兩家的婚事過了明路,鄰里皆知。
眼看著沈家不同往日的闊綽氣派,隔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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贅婿魯康洪於傍晚與自己老娘在河溝洗衣時,不禁酸氣直冒,「綰丫頭命好,換了個做大官的未婚夫,要是換回個窮酸的,有她哭的。」
作為贅婿,魯康洪整日窩在家中,最多就是幫廖家洗些衣物,還要拉上住在幾條街外的老娘幫忙,被鄰里指指點點也不在乎。
使勁兒搓衣時,他胸前的衣襟來回晃蕩,露出健碩的胸肌,惹路過的女子臉紅,暗罵他不正經。
被瞪一眼,魯康洪嘿嘿地樂,還投去一記飛眼。
老婦人對兒子的放浪行徑見怪不怪,自顧自道:「為娘聽說,那大官生得玉樹臨風,俊美非凡,真讓綰丫頭撿著了。」
「聽季家兩口子吹吧,哪有那麼多好事兒! 多半是個其貌不揚的貨色。」
正往河邊走來的何琇佩頓住腳步,沒好意思上前爭辯,抱著木盆轉身回到家中。
季綰正在與蔡恬霜練習擊靶,聽見嘆氣聲,扭頭問道:「娘親怎麼了?」
「魯康洪跟他老娘在嘀咕咱們家呢,說你要嫁個其貌不揚的。我看啊,他們就是嫉妒。」
季綰也不是強勢驍悍的人,但不喜歡吃虧,「下次聽到,直接懟回去。」
「算了,都是鄰里。」
「娘,人最愛捏軟麵團。」
何琇佩脾氣好,習慣做軟麵團,鮮少動怒。看女兒練得認真,她拿過布帕沾水,擦去女兒額頭的細汗,「娘去做荔枝冰酪,給你們解暑。」
自從有了存冰,季家每日的膳食里總會多出一樣冰點。
季綰點點頭,眯著左眼射出箭矢,射在草靶的左下角。
蔡恬霜坐在東廂房的屋頂,含著糖果,咯嘣咬碎在嘴裡,美滋滋的樣子嵌入晚霞為畫的天幕中。
這個「小夫子」多少有些靠不住,季綰失笑,繼續練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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