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燈初上,君晟回到沈家,被季綰拉到後院耳語。
「我不敢擅作主張,還要先生定奪。」
君晟已從賀清彥那裡了解到事情的來龍去脈,但對君氏來說,扳倒皇后為時尚早,會與太子結怨。
何況,皇帝正值壯年,往後數十年,變數太多,貿然做出頭鳥,不是好事。
喻霧冰是一張底牌,可缺少出牌的契機。
季綰默嘆,「那我們要交出喻夫人嗎?」
君晟餘光瞥見站在堂屋門前的女子,淡淡頷首,話是說給季綰聽的,「既是底牌,就不能輕易交出。不該德妃做的事,有人會樂意接手。」
經提醒,季綰想到三個人,賢妃、淑妃和姚寶林。
從德妃口中,季綰曾了解到,賢妃靠著兵權在握的兄長,氣焰囂張,對皇后之位覬覦多時,但她也在等待一個契機,這個契機便是喻首輔年邁致仕,在此之前,賢妃不會貿然與皇后產生衝突。
而淑妃與皇后結下樑子,忍讓多年,早有積怨。堂堂淑妃,不爭不搶,屬實詭異。
至於姚寶林,靠帝寵活在後宮,城府不深,野心不小,加以引誘,或會成為一把短暫鋒利的刀。
無論淑妃還是姚寶林中的哪個,選擇與喻霧冰結盟,君氏都可借刀殺人。
這就是嗎?
季綰問在心裡。
與陌寒交換過眼神,君晟帶著季綰回到二樓,沒再去管這件事。
被牽住腕子,季綰幾次抽回不成,經過昨夜的同床共枕,有些不敢與他單獨相處。
「先生可忙?」
「還好。」
「那去忙吧。」
君晟握緊那截欲抽離的細腕,頗有些強勢,不容季綰逃離,等走進二樓堂屋,一把將人抱住。
「啊——」
季綰驚訝出聲,僵在男人懷裡,待反應過來,小幅度地推搡起來。
拉拉扯扯已破男女之防,何況是摟摟抱抱。
「先生放開我。」
「念念。」君晟擁著她走向窗邊,將人抵在窗扇上,「我說過很多次,別把我叫老了。」
「你本就比我年長許多。」季綰雙手握拳,杵在他胸口,心提到嗓子眼,不懂他為何突然變了「性情」,不再彬彬有禮。
相差六歲多,說多不多,說少不少,君晟無可詭辯,偏頭氣笑了。
那沈栩呢,那些年裡,她是如何稱呼沈栩的?
君晟沒有問出口,他們之間沒有沈栩的事兒。
「你昨夜跑來找我,是把我當作可以避風躲雨的老宅子了?」
什麼跟什麼啊,季綰沒覺得君晟年紀大,二十有三,年輕有為,怎會與年紀大扯上關聯?她只是發自內心地尊重他,又本就相差六歲,喚一聲先生再合適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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